二娘在酒窖里忙活了半天,擦黑了才出来,下雪了,想来下一会儿子了,地上已落了一层雪粒子不禁道:“他还在外头呢?”
小兰忙道:“可不是吗,一直在外头站着呢,下雪了都不知道避避。”
小桂:“都站半天了,我瞧着人家心够诚的了,二姑娘不如就帮帮吧,以后弄不好真成咱家的姑爷了,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好。”
二娘想想也是,看三丫头的意思,这位十有八九得成自己的妹夫,要是真冻出什么毛病来不是三丫头的罪吗。”
想到此,迈脚出了作坊,果见他在外头站着,头上肩上都是雪,遂开口道:“今儿是小年,先生不回家过年,家中长辈不怪罪吗?”
阿聿知道,二娘不称呼自己小公爷,便亲近了一层,忙道:“阿聿出京前,祖父言道若不跟孙子媳妇一起,便不许阿聿进门。”
二娘嗤一声乐了:“莫非你不是你家祖父嫡亲的孙子,怎么倒向着外人?”
阿聿:“二姑娘说笑了。”
二娘顿了顿道:“三丫头的性子你也知道,虽说我葛家是庄
户人家,三丫头又是我们姐仨里最小的,自小没受过一点儿委屈,所以性子执拗了些,可要论人才学问本事,不是我当姐姐的夸自己妹子,便是跟你们京里那些名门闺秀比,三丫头也不差什么,即便如此,爹娘从未想过攀附什么权贵,三丫头受不得拘束,怕是不相宜,倒不如寻常人家自在的过日子,更何况你们家还是皇亲国戚,听说您哪位当皇后娘娘的姑姑瞧不上我们家三丫头,特意叫进宫,让三丫头不要妄想攀附你们国公府,你们家瞧不上,我们家也不想攀高枝,倒不如趁早一拍两散的拎清。”
阿聿:“姑姑出身公府,后入宫封后,虽是皇后之尊却难免要面对内宫倾轧,长此以往便有些多疑,且姑姑在内宫之中并不了解阿葛,故此才召阿葛进宫,姑姑是长辈便有错,身为晚辈也不可妄加评判,但阿聿真心可昭日月天地。”
二娘:“就算你的真心能鉴天地,可成婚却不是你二人的事儿,你家里人若瞧不上三丫头,便你们成了婚也一样瞧不上。”
阿聿:“
二姑娘觉得阿葛配不上国公府吗?”
二娘一撇嘴:“这世上只有配不上我家三丫头的。”
阿聿点点头:“阿聿也如此认为, 正因如此阿聿才隐瞒身份来常记当了账房先生,并且生怕生怕阿葛知道真相之后,与我决裂,故此才一拖再拖,不敢据实以告。”
二娘:“你这事儿做的糊涂,难道不知事情越早知道越好,拖得久了反倒麻烦。”
阿聿:“佛曰因爱生而怖,阿聿是不得已。”
二娘:“你也别跟我这儿掉书袋了,不是我不帮你,是实在的不知三丫头去了哪儿,这丫头自来主意大,她若安心躲起来,真就谁也找不着,不过,下个月我家小外甥过百岁,大姐夫如今在翰林院任职,不能离京,到时候我们都得去京里,这小子没落生的时候,三丫头就心心念念的盼着呢,至于她这次会不会露面,我可拿不准。”
阿聿眼睛一亮躬身:“多谢二姑娘。”方转身去了。
见他急匆匆的去远了,二娘方道:“你们说,以后他要跟三丫头成了,见了我是不是得叫二
姐。”
小桂:“那是自然,辈分在这儿摆着呢,就算小公爷也是姑娘的妹夫。”
二娘笑了起来:“这倒是。”
京城冯府新落生的小少爷过百岁,并未声张,想着一家人庆贺庆贺吃顿家宴就成了,却不想从一早上来贺喜送礼的便络绎不绝,冯越翰林院里的同僚,还有冯知府过去的同年故交,还有什么同乡,总之名目五花八门,贺礼堆了半屋子。
家里的厨房可忙活不过来,只得让饭馆子送菜,好在鸿运楼上月里在京城开了分店,虽说生意红火,可二娘一句话,鸿运楼便贴了告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