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兰笑道:“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好容易回来了,赶紧进屋歇歇吧。”
大娘也道:“是呢,娘要算账也等这丫头先歇过来再说。”
三娘拉了大娘的胳膊摇了摇:“还是大姐疼我。”
大娘点了点她:“在外头最是老成稳妥,家来就成孩子了,这要是让常记那些掌柜的瞧见,往后看你还怎么管人。”
三娘做了鬼脸左右找了找:“怎么不见二姐?”
常氏:“二丫头知道你今儿回来,天没亮就起来了,一会儿酒窖一会儿菜窖的折腾个没完,说要预备好酒好菜给你接风,这会儿正在灶房里做鱼呢,说到鱼,我倒想起来了,今儿一早来了两个人,马车上拉了老大一个木桶,说是送鱼来的,撂下就走了,等管家去寻了你小舅来,人都没影儿了,二丫头瞧了说了是什么贵鱼,南边才有,贵着呢,一条就要一两银子,咱老百姓平常见都见不着,天老爷,怪不得叫贵鱼呢,真是够贵的。”
三娘心里一甜,不用想也知道是刀疤男让人送过来的,他倒有心,人还在湖州呢,鱼却送了过来,听见娘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娘,这鳜鱼可不是因为贵才叫这个名儿,是因身上大小的斑点所以叫桂花鱼,也叫鳜鱼,老百姓还有
的叫花鲫鱼,咱们这边儿没有,南边却有的是,肉质鲜美,还能补身子,娘回头多吃些。”
常氏:“怎么听起来,你倒知道这鱼是谁送来的?”
三娘咳嗽了一声:“那个,娘,想来是师兄让人送过来的吧。”
常氏点点头:“我说也是,韩大人也真是,大老远送了这么一桶鱼来做什么?”
蕙兰:“想来是知道这丫头喜欢吃鱼,特意让人送过来的。”说着瞧着三娘笑。
三娘生怕娘再问,忙拖着娘进去了。
晚上葛家花厅中摆了家席,葛先生路东家爹娘小舅两口子大姐二姐加上三娘,除了四宝在学里回不来都齐全了,坐在一起给三娘接风。
听着三娘讲湖州的风土人情,跟湖州的粮商们斗智斗勇,还有那一场虽然过去却依然历历在目的水灾,众人随着三娘的话,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担忧,一顿饭吃的格外热闹。
当三娘说到水患一来,整个湖州城顷刻间便成了汪洋,死伤无数,葛先生不禁叹道:“水火无情,湖州本是江南最富庶的鱼米之乡,这一发水,老百姓的日子就难过了,若是赶上个好官,赈灾救济,还有活路,若是赶上贪官,可就连活路都没了。”
三娘:“先生不用担心,齐王正在湖州巡视河道
,已经上奏请赈,我回来的时候听说皇上准了,赈济的银子粮食,不日便能到湖州。”
葛先生点点头:“这位齐王殿下当年随军北征便曾大显神威,只不过听说性格古怪,这么瞧来,心有百姓,皇子之中倒不可多得。”
常三:“这什么齐王不齐王的离着咱们远着呢,倒是三丫头,可给咱们常记露了脸争了光,湖州的消息一传回来,咱们铺子里生意又红火了许多,老百姓说咱常记仁善,都来咱这儿买东西,我常三做梦也没想过,咱这做买卖挣了钱不说还成了善人,往哪儿找这样的好事儿去啊。”
三娘:“小舅可别高兴的太早了,咱是落了个仁善的名声,可那是用银子换来的,等年底结账的时候,小舅您瞧见账上有这么大个窟窿,可别怨我啊。”
常三乐了:“三丫头你也忒小瞧小舅了,这点儿银子算什么,再说这银子又不是瞎花的,是救命了,虽说咱跟湖州的那些灾民不沾亲带故的,但都是大周的老百姓,落难得时候伸把手也应该,小舅一想到我家三丫头干的这些事儿,就觉得脸上有光彩,恨不能多喝几杯酒。”说着一仰脖干了,又要去摸酒坛子,被蕙兰先一步拿了起来:“时候可不早了,三丫头一路
舟车劳顿,也该让她早些歇歇。”
常三往外看了看:“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