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惟一感受到了柏颜的目光，他以为柏颜会怪自己闹事，也不想听劝，干脆扭过头当没看到。
柏颜把刚才的题目拿起来还给张杨星：“这道题……”
她话没说完，程惟一长臂一伸，把纸张拿走了。
a4纸上就印了一道题，他快速浏览了一下题目以及已经写上去的答案，冷笑一声。
张杨星想把卷子拿回来：“你干嘛，这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程惟一不理他，嘴角紧绷，低头在思考着什么。
张杨星几次被他羞辱，早就不爽，这次对方撞在自己手上，忍不住想羞辱回去：“你一个数学考十几分的人，看得懂吗，不会是在想这是什么天书吧。”
程惟一嗤笑一声，抖着薄薄的纸张拽道：“你这什么解题思路啊，弯弯绕绕的。”
张杨星愣了一下，扭头去看柏颜。
柏颜被人说思路弯绕也没生气，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毛病，上大学的时候导师也说过她。
总是想太多，瞻前顾后地，明明架个桥就能过去的河，但是因为怕桥不结实掉下去，偏偏要从旁边的山上绕个大圈爬过去。
她神色淡淡地轻声道：“是吗，我觉得答得挺不错的，或者……你有更好的办法？”
“就是，你行你上啊，光打嘴炮谁不会啊。”
几个一班的男生站在周围，他们早就看程惟一不爽很久了，这次见他跑来一班的帐篷挑衅，当然要怼他几句，最好能让他出个洋相。
“来来来，笔给你，有本事你写一个试试。”
程惟一捏着那张纸，没什么表情地看向柏颜，然后挑了挑眉。
“那我写出来了，有什么好处？”他好像是在和周围的人打赌，可目光却锁定在柏颜身上。
“你想要什么好处？”张杨星站在一边，想起上次射箭打赌，程惟一也是用这种漫不经心的口气和自己说话。
结果自己输的一败涂地。
他有点不好的预感。
果然，程惟一用纸张点了点柏颜：“我要是写出来了，学霸我就借走了，你们找别人看矿泉水吧。”
众人哗然。
好大的口气啊，敢来一班要人。
不过刚才张杨星说自己一晚上都没解出来的话他们都听到了，觉得这题这么难，程惟一肯定是在虚张声势。
说不定这人连题目都没看懂呢。
班长出来和稀泥：“柏颜，你的意思呢。”
柏颜耸了耸肩，觉得无所谓。
“行，要是你赢了，柏颜想做什么，都随她。”班长一锤定音，敲定了这次打赌。
程惟一笑了一下，一只手拿起柏颜刚才咬过的笔，另一只手撑在纸箱上，弯着腰开始答题。
柏颜看着他下笔迅速地在空白处留下了几行公式，像是写草稿一样随意，但神情却异常认真。
其实看人写答题步骤是一个很有趣的体验，柏颜甚至不需要说话，仅仅从那些跳跃的公式里，就能明白程惟一在想什么。
仿佛是无声的交流。
只有他们能听懂彼此。
很快，程惟一写下最终答案，将笔一丢，让开一步。
“行了，看看吧。”语气没有丝毫得意，反而有些百无聊赖。
仿佛不过是做了一件无聊的小事，浪费了一点时间。
张杨星和周围的人赶紧围了过去。
“真的假的，这么快就写好了？”
“是不是乱写的啊，我遇到不会写的答题就乱写。”
“张杨星，你看看答案对不对。”
张杨星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
竟然答对了，那个不学无术的程惟一，竟然答对了。
他怒气冲冲地盯着程惟一：“不可能，这不可能是你答出来的，你……你是不是看过一样的题目，恰好记住了答案？”
程惟一睨他一眼，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