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程惟一怀疑人生的那一会，柏颜气势如虹地将弓拉满，神情专注，目似点漆，自带一股箭神气场。
松手、飞出、脱靶，一气呵成。
让周围围观群众准备鼓掌的手尬在半空。
柏颜冷静地放下弓，下了结论：“可见射得好不好，跟教得好不好没什么关系。”
她忽然体验到了室友苦苦哀求体育老师给个及格的那三十分钟里的心路历程，扭过头看向程惟一：“你说的对，射箭不需要教，反正也教不会。”
说完又看向刚才那对情侣跑远的方向，遗憾道：“他们要是等我射完了再走，大概就不会分手了。”
话都被柏颜说完了，程惟一只能无奈一笑，然后……
上前，弯腰，一手抓住了柏颜手里的弓，一手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
搭弦，拉弓，他在带着她一起射箭。
“看好了，箭，要这么射——”
话音刚落，如满月一般的弓弦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柏颜只感觉弦风过耳，不过眨眼的功夫，长箭如星矢一般飞向了箭靶。
正中红心，不偏不倚。
围观的群众终于可以鼓掌，发出欢呼。
“程哥好帅！”
“程哥好苏！”
“程哥我还想吃狗粮！”
在众人的起哄中，柏颜忍不住抬头，看着程惟一带着笑容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声道：“学会了吗？”
柏颜只觉得头皮一麻，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过柏颜此人，心中越是兵荒马乱，脸上神色越是冷静淡然。
她目视前方，点了点头：“我自己再练练吧。”
程惟一后退两步，站在一边。
“瞄准之后就要稳住肩膀，松手的时候不要犹豫。”
柏颜定了定神，回想刚才程惟一带着自己的感觉，松手——
箭羽飞过，落在靶心，和程惟一射出的那支箭挤在了一起。
柏颜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立刻回头，而她注视的人也马上给出了反馈。
程惟一拍手，露出不加掩饰的欣赏神色。
之后两人又练了半个小时，柏颜的技术水平稳步提升，虽然不是次次都像之前那样稳中靶心，但好歹没再脱靶。
程惟一看了看时间，阻止了正上头的柏颜。
“你第一次练，强度不要太高。”
“我再练一会。”
程惟一哂笑：“怎么，手不要了是吧？”
柏颜觉得有点遗憾，却也没胡搅蛮缠，把弓箭收拾好后，离开了射箭场。
程惟一跟在她身边，开口道：“你这么短时间能练成这样，其实挺有天赋的。”
柏颜美滋滋地点头：“我也觉得。”
程惟一顿了一下，继续道：“那你，之后还想射箭吗？”
“不太方便吧。”
“其实学校附近就有一个射箭场，我跟老板挺熟的，你要是感兴趣，回头我可以带你去。”
柏颜有一丢丢心动，但她还是拒绝了：“回学校后我要准备奥数选拔的事情，估计没时间。”
程惟一听到奥数选拔就觉得烦躁。
“奥数比赛这么重要吗？”
“当然，如果我能通过选拔，最起码可以获得降分录取，如果我能在全国性的比赛里拿到金奖，那我就能直接保送，高三都不用上了。”
“那你高三还来上课吗？”
“当然不上了。”她上辈子确定保送后，就开始做家教赚钱，给自己赚大学的生活费了。
程惟一“哦”了一声，沉默着没再说话。
两人晃晃悠悠地到了烧烤场，恰好到了开始时间。
柏颜走到自己班级的区域，找了个人多的桌子，开始干坐着。
她原本以为中午吃的可以撑到晚上，却没想到下午会去射箭。
把她肚子里的那点存活都给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