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晚上吃过饭以后,我和筱梅在阳台上赏月,我们趴在栏杆上,相互依偎,十指相扣。
月亮像一个玉盘从东山顶上升起。
筱梅一只手揽着我的腰,把脑袋歪在我的肩头,看着月亮在丝丝缕缕的云层里一寸寸升空。轻拂着吹进窗口的晚风,带着大海淡淡的咸涩。
我们的嘴里,说着吴刚和嫦娥的故事。
然后,再一次经历一夜甜蜜的煎熬后,我们迎来了第二天的太阳。
我们这样的私人工厂,只是中秋节给工人放了一天假,农历八月十六日早晨,我考虑到筱梅来的三天里,我一直陪着她,就决定正式去厂里上班,正好可以带她到厂里看看工人怎么干活的。
早餐桌上,我对筱梅说:“等会儿一道去厂里。”
“你去上班吧,我就不去了。后天我就回去了,趁着今天天气不错,我把你的衣服、被子洗一洗。马上入秋了,洗过晒过,盖起来舒服些,顺便再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一遍。”筱梅就像一个妻子,很是家常地娓娓说道。
我却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幸福,瞬间有了一种家庭的氛围。
相聚总是过于短暂。
听说她要离开,我心里又滋生了一阵不舍和淡淡的伤感。
来到工厂,发现顾白尘今天来的比我还早。
我吃惊地问:“今天你怎么这么早呀?”
“不是我来得早,是你有了心上人,今天来晚了。”顾白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幽幽叹了一口气说,“过节了,你们都有人团聚,我却是一个可怜人,一个人孤孤单单,青灯古佛度中秋。”
我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可能一个人呢?洪哥不跟你一起过节吗?”
说起洪建刚,顾白尘幽怨地又一声长叹:“人家十四晚上就回了香港,香港有一大家子在等着他,他怎么可能为了我,舍弃那边的老婆孩子呢。”
顾白尘的话让我内心深处莫名地心酸。
眼前的这个漂亮女人,着实是一个可怜人。同时我也心生愧疚,她对我这么好,我却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团圆大节她是一个人过,早知道这样,我请她跟我们一起过,该多好。
一个人的凄清是多么难捱呀,尤其这种传统节日。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洪哥回香港,我应该请你跟我们过的。”我真心地说。
顾白尘笑起来,表情比刚才更加酸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去你家,不是当电灯泡吗?碍你们事不讲,看见你们恩爱,我的心里不是更难受吗?何况,你女朋友又是第一次来。”
我再也找不到安慰她的话了。
见我沉默,顾白尘说:“你女朋友来了,我这做姐的,还没有表示呢,今晚,我在岭南风请弟妹吃顿饭。晚上你早点儿回家,带她过去。”
“还是算了吧,她都不愿意跟我来工厂,听说你破费,她不一定会去。”我有些为难地说。
对筱梅的性格,我还是了解的,她不愿意无缘无故麻烦别人,也不愿无缘无故承别人人情。
“我们俩,谁跟谁呀?我看是你见外吧?你小子,不会有了女朋友,连我这个姐都不认了吧?”顾白尘酸酸地说。
“那好吧,我试试,她如果不愿去,我可没办法。”我对顾白尘苦笑笑。
“我已经订过了包房,如果不去,那顿饭可算你的。没见过你这样,还没娶进门,就开始怕老婆了。你越这样,我还越是要见见她,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孩,能把我们秋天迷成了这样。”顾白尘揶揄我说。
她一脸的笑,全是尖酸刻薄。
晚上六点半,我带着筱梅走进了岭南风餐馆二楼一间小包厢。
顾白尘早我们到了,站起来迎接。
看见筱梅,她先是一脸的惊讶,紧接着就走过去,一把抱住了筱梅的肩,“我们秋厂长这是多大的福气,弟妹居然这么靓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