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张口问她话,她又站起来,给我拿来一摞报纸,然后过去打开了客厅里的大彩电,“秋天,你看看报纸,看看电视,我来做饭。”
“哎——姐,你别忙着做饭,能先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吗?还有……还有谢千羽,他后来怎么啦?”我不是好奇心作怪,我是对顾白尘突然降临的天堂一般的生活,感到太不可思议了,我迫切地想知道在我离开后那几天,他们俩都发生了什么事。
“你先看报纸,看电视也行。稍后有时间,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顾白尘脸上无悲,也无喜,一边跟我说着话,一边走进厨房。
她的厨房很大,玻璃推拉门,关上门,厨房就完全跟外面隔绝了。但坐在客厅里,厨房里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宽大的灶台,上面砌着洁白的瓷砖,干净,漂亮。放一只液化气灶(当时我根本不知道名字),灶上面坐着一只炒锅,一根橡皮管子通到灶台下,连接一只硕大的钢瓶。那只钢瓶里,装着能燃烧做饭的液化气。
如果是在城中村的出租房里,我一定会走过去,跟在顾白尘身后,询问这几个月的过往。她住在这个豪华的大房子里,突然就产生了一种气势,不对,应该是气场,一下子就让我产生了胆怯心理,同时也有了一种距离感。
我老实地坐在她家又大又柔软的沙发里,心猿意马地翻看着报纸。而对面墙前面的电视机,我对它播放的内容毫无兴趣。
我看着顾白尘在厨房里忙碌,像一个十足的家庭主妇,而属于这个家的主人却不是我。
这个平时那么熟悉的女人,一下子就在我的心里陌生了起来。
她在厨房里忙碌的一个多小时,我坐在客厅里有些焦躁,有些忐忑,置身在这样高端的居所里,我还无端地产生了一种自卑感,疏离感。
再也没有了过去的那种自在。
好像是约好了似的,当我坐的沙发后面墙壁上的大石英钟的指针指向晚上七点时,顾白尘做好了饭菜,从厨房里走出来,解下围裙,门铃响了。
顾白尘脸上立刻堆满了笑,走过去开门。
门开了,进来一个高大的四十多岁男人。男人的个头足有一米八六,体重少说有一百六七十斤,方面大耳,很是富态,一点儿也不油腻,一副精明强干。如果不是年龄有些大,也是很俊郎的。
男人的周身都散发着那种成功人士的气质和禀赋。
应该说,我对男人的第一印象很正向。
可惜的是,他一进门,就把顾白尘搂进怀里,抱着她亲了两口。
而顾白尘并没有排斥,只是拿眼睛甚是复杂地瞥了我一眼。
两个人,完全忽视我,把我当成了空气。
我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浓重的醋意。
我申明,尽管顾白尘是一个百里挑一的美女,我跟她交往中,从来没有动过男女那种心思。因为在我的心里,一直埋藏着筱梅一个女孩,我那点刚刚萌芽生长的对爱情的念想,全倾注在筱梅一个人身上。
我这里产生的醋意,多半是因为谢千羽,还有一部分,可能顾白尘过去在我心里,一直都有母亲般的存在,有一种类乎母爱的色彩,不容人亵渎。
两个人亲热一番,牵着手向我坐的沙发走过来。顾白尘绯红着脸颊向男人介绍:“建刚,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阿天。”
男人爽朗地笑着,朝着我伸出他那宽大的手掌,要跟我握手。
我犹疑了一下,勉强伸出手。
我的小小的反应,引起了男人的注意。我发现了他的在意,这也是一个十分敏感的男人。
当然,我们俩的情态,顾白尘捕捉到了,她的脸色一凛,继而打圆场:“建刚,我这个弟弟,农村人,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男人略一停顿,继而笑了:“小舅子,我哪能跟他介意呢?叫阿天是吧?现在哪里发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