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筱梅收拾了碗筷,去到灶台那边的水泥水池边洗碗。
我坐在小饭桌旁的木凳上,看着她的背影。她青春的、充满生命活力的、窈窕的身影,在我眼里犹如一支盛开的花朵,那么美丽,动人更动心。
正好,一缕明艳的朝阳透过南窗,如鸟儿的羽毛照射进屋里,打在筱梅的脸上,身上,她被镀上了一层饱满的金红色,她的美又有了一层辉煌圣洁。
我看的有些痴迷,思绪跟着想象在飞,我心里莫名地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让我眩晕。
在我的思绪飘飞和心猿意马中,筱梅解下围巾,拿一条鹅黄的毛巾擦干净手。去到床边的那张小书桌前,拉开抽屉。
她走回来,把一把小小的闪着金光的钥匙递到我面前,说:“我要去上班了,这把钥匙你拿着,在家里待闷了,就锁上门出去走走。别看我们小镇小,可是很古老的。”
我伸手去接钥匙,在她把钥匙放进我手心的瞬间,我们两人的手触碰在一起,我的心里,蓦然产生了一股电流,清越而温暖,令人兴奋,传遍了我全身。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
筱梅看了我一眼,她的脸也一分一分红起来,像一只在阳光里一天一天红起来的苹果,生动而诱人。
筱梅去上班了,我看着她走出小屋,皮鞋包铁的鞋跟敲击着小巷里古老的青石板,发出“得得得”清脆的足音,由近而远。
我的心莫名地有几分失落。
我独自一人在筱梅的小屋里,没事可干,心又活泛而驿动,就欣赏起了她的房间和她生活的沉淀的痕迹。
首先是那把挂在北墙上的小提琴。
我把它拿下来,把琴弦搭在琴上,轻轻拉一下。小提琴跳出的音符,单调而短促。
我手忙脚乱地把琴又放回原处,生怕碰坏了,不好面对它的主人。然后是筱梅的床,简单,整洁,一床薄薄的棉被折叠的整整齐齐,那只小小的枕头被放在薄棉被上,枕头上盖着一条鹅黄色枕巾。
书桌上的很少几本书,插立在书夹里,从书脊,我看到,有沈从文的《边城》,有贾平凹的《浮躁》,有曹雪芹的《红楼梦》,俄国作家蒲宁的《米佳的爱情》,有印度诗人泰戈尔的《飞鸟集》,还有《唐诗三百首》。
我感到有些震惊,也有一些暗自欣喜。因为这些作家作品,也是我喜欢的。
除了书,还有一些女孩子喜欢的小工艺品,小玩具什么的,我对它们,既不熟悉,也不感兴趣。
九点多钟的时候,筱梅回来了。
她的手里拿了一叠报纸。
她很快乐地笑着说:“我怕你一个人无聊,焦急,给你找些报纸回来看。”
她把报纸放在卧室的书桌上。
报纸有半搾厚。
“你怎么拿了这么多呀?”我为她的理解和体谅而感动,而快乐。
“报纸上的东西,我怕有些你不感兴趣,所以把单位里近段时间所有的报纸,都给你拿回来了。”筱梅开心地笑着说。
“谢谢你啦。”我由衷地说。
“你干嘛这么客气呀?我又没为你做什么。”筱梅笑靥迷蒙地说。
我拿起一张《中国青年报》,打开,第一版都是有关全国改革和青年思想开放、奉献青春的文章和报道。
筱梅并没有马上走,而是坐在小床边,看着我看报纸。
她的眼神,是那种有些欣赏的状态。
我的心里有一股浅浅的幸福和成就感在流淌,此时此景,十分受用,十分满足。如果时间就此定格,这个世界多么美好啊。
我愿意沉浸在这一刻,一辈子也不走出来。
“现在,你还写作吗?”筱梅问。
她看我的眼神,有一种期待。
“还在写,但写得不多,时间有限。”我说,话说出来,我居然有些脸红。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