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了我三天，我给你一百块钱，就是告诉你，我们这行很挣钱，让你树立信心。我让你办个存折，就是怕你被工商抓住，有多少钱也会被没收的。之所以不跟你明说，我是怕吓退你。”
“秋天，你认真听你谢哥说的话，都记住，有用的。”顾白尘也端起酒，示意我跟她一道敬谢迁羽。
“我为什么上午带你去华侨商厦，而不是去两站（汽车站、火车站），上午卖眼镜而不是卖手表，是因为能进华侨商厦购物的都是有钱人，这些人都不会去买电子表，那种商品太低廉了，他们是看不上的。而眼镜不一样，许多人早晨出门时，阳光还很柔和，等到了商场，太阳光已经很强烈了，那些有钱人不缺钱，但贪图舒服，看见你推销，就会随意买一副太阳镜。”
“你一定是嫌卖眼镜赚不了几个钱，没有电子表利润大，就跑去车站卖手表。但是，上午进站的人，大多都是来逛深圳的，来深圳出差，事情还没有办，城市和商场都还没有逛呢，谁会去向一个小贩买东西？几十块钱不是一笔小数目，在没有对比的情况下，人们只会相信国营商店，而不相信一个小贩。而那些上午乘车的人，都是去各地出差，哪个在出门前会买一块手表戴？”
“所以，你上午就跑去车站，能卖掉手表吗？下午，那些离开深圳的旅客，买了手表的，你推销，自然没有吸引力。而那些没有购买的人，你以一个好价钱推销，他就会有兴趣。”
谢迁羽的话里，体现了营销的大学问，我打心底里佩服。
我看着顾白尘，她对他说的话也是频频点头。
我搞不懂的是，他推销，为什么这么精准，而我，就找不着目标呢？
谢迁羽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接着说：“当一个旅客走过你身边，看见你胳膊上露出的手表，那些已经买过手表的，没有了需求，他很快就会从你的胳膊上移开目光，或者他根本就不看你胳膊上的手表。而那些有需求的，才是目标客户，他会盯着你的手表看很久，即使他移开了目光，也会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看他想要的物品。”
“我就是通过那些人看我胳膊的眼神，或者说看我胳膊上手表的频次，判断购买欲望，判断是不是目标客户，然后向他们推销的。我锁定的目标，成功率都很高，然后针对客户展开营销，讨价还价。有的人大方，你就多赚点，而遇到小气的人，你就多让点价，总之，能赚钱就出手，反正我们又不愁进货渠道。”
“还有，你一定也不满每次我只给你三只电子表，五副眼镜，对吧？你经历了这次被抓，应该明白我什么态度了吧？一旦被没收，你的货越多，损失就越大。在你没有成熟起来之前，能卖多少，就拿多少货。不要贪婪，贪婪会吃大亏。这些东西，都会越来越贬值。”
“嗯，我明白了。”我真的是口服心服。
“做生意，一定要寻找有需求的人，要把对的东西，卖给对的人。”谢迁羽拿起啤酒瓶，再次跟我碰一下，灌了两口进肚里，又说，“该讲的，我都教给你了，但经验是在实践中长期积累的，你别指望我这几句话，就能让你在商场立于不败之地，能不能吃这碗饭，还要靠你以后在经营中摸索，提高。”
“秋天，今晚谢迁羽传授给你这些经验，一定能让你少走许多弯路，你一定记牢了。”顾白尘拉起我放在桌面的手，眼神里充满了鼓励。
我看到谢迁羽把目光移到了顾白尘拉我的手上，那眼神里混杂着浓浓的醋意。
难道，他们俩是恋爱关系？那为什么顾白尘第一次带我找谢迁羽会来夜总会？也许，他们就是社会上惯常说的那种相好的吧？彼此看着对眼，在一起抱团取暖，谁也不问谁的过去，不干涉对方的生活，但不耽误两个人是那种关系。
我强迫自己掐断了这种对顾白尘带有侮辱性的念头。她尽管从事那种行业，但在我的心里，觉得她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