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我来到上海,在七宝老街开了这个书吧。我之所以来上海,目的就是为了寻找筱梅。
最初,我在上海疯狂地寻找了两个月,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因为上海这座城市太大了。
当时是一九八七年啊,一千二百多万人口的一个大都市,找一个人,绝对不亚于大海捞针。
后来我对自己说:如果找不到她,我就不走了,就永远留在这座城市。
只有在这座城市,才能距离她最近。尽管找不到她,我也可以想象着她的样子,她每天的生活,她的日常。因为我们共同呼吸着一座城市的空气,共同经历一座城市的风雨,我就可以触摸到她的温度。
之所以选择在七宝开书吧,因为我跑遍了上海所有的角落,只有七宝老街,最像她生活、工作过的那座江南古镇。
我想,即使筱梅离开了那座江南古镇,她也会留恋、也会怀念,而能够带给她同样回忆的地方,在上海,一定就是这个七宝了。
我想,她会来。
她来,我就可能遇见她。
于是,我苦苦守候。
书吧刚刚开起来,生意并不好,一天也没有几个人上门。
陆曼可以说是我书吧开张后第一个客人。
我记得那是一个下午,秋日午后的阳光有那么一点儿慵懒,日光灯仿佛也厌倦这没有生意的午后,泛着慵倦的白光。
我坐在吧台后面,因为没有筱梅的消息,我一如既往地浮躁,心里比阳光还要慵懒,昏昏欲睡,游思飘荡。
这时候,门外面进来一个姑娘。
由于我的吧台过高,她进门后,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发现我。
“什么时候,这里有了这么个好地方,怎么没有人呢?”她的眼睛里放射着欣喜却搜寻的光芒。
然后沿着书架,书台,书岛,一边走,一边看,时不时顺手拿起一本又一本书报杂志。
她洁白、修长的手指翻开书页,如划过时光神秘的帷幔,我仿佛听见了那些书本里流淌出来清泉的踅音。
我任她在这间小小的只有七八十平米的书吧里徜徉,欣喜,手舞足蹈。
她转了大半圈,突然发现了坐在高高的吧台后面的我,“妈呀,你吓死我了。”
女孩捂着自己的胸口,睁一双怨艾的眼神瞪着我。
“我也没吱声啊,怎么就吓着你了?”我委屈地回怼她,为自己辩驳。
“客人进门,你作为老板,不该打招呼的吗?我还以为里面没人呢。”
“欢迎光临。”我随口说到。
她笑了,露出了左侧嘴角一颗隐秘很深的小虎牙,就像装饰,给她增色不少。
而一般女孩长虎牙,不是那种对称的,都不好看。她反而因为这颗隐秘在嘴角的虎牙,增加了可爱。
“你这是书店吗?可是,这些书刊的摆放,好特别哎。”她问,歪着头看我。
“书吧。你没看见外面的店招?”我说。
她忽闪着眼睛,打量我,也打量那些书刊,好像要看透一点儿什么,又仿佛探究我心里的未知。“卖书吗?我是看了你门头上‘寻梅’,才走进来的。那两个字,好有诗意。”
“不卖书,但可以看书。”
“那……你这里是私人图书馆喽?”她调皮地把目光聚焦在我脸上,“可是,靠借书阅读,你挣不到钱的。”
“我这里,跟图书馆有区别。你看这些桌椅,凳子,你可以在这里看书,也可以成为会员,把书拿回家读。”我说。
“那还不是跟图书馆一样?你这儿还没有人家书多呢。”
“我这里环境好,氛围好啊。最关键的,在我这里,可以喝茶,喝咖啡,可以办沙龙。”我对女孩说。
她把嘴巴张成了“O ”字,“我明白了,你是把这里糅合成了图书馆,茶社,咖啡店,是吗?”
“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