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然后还不忘白了我一眼。
我被她怼得尴尬了老半天。
“刚刚认识,就走了……唉,人与人,怎么会这样匆匆呢?”筱梅语气落寞地说,她的脸上,浮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我心里也有些难过,有些不舍,但,我终究是要走的。
“你到了地方,安顿下来,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写信,告诉我。”筱梅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不过,我申明,我可不是对你不放心,我这是……”
她省略掉了后面“关心”两个字。
她的话,我明白,爱好文学的人,大多都是敏感的。因此,我的心里被感动了。面对着这个漂亮而有内涵的女孩,我有了一丝不忍离开的留恋。
但是,我跟她却扯不上关系,因此就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此后,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屋里,头顶上亮着那盏四十瓦的白炽灯,鹅黄的光晕打在我们身上,让我心里产生了很浓烈的离别的情绪。
我们谁也不说话,谁也不提去睡觉,任两个人手表的指针,在这宁静如水的深夜里,咔哒咔哒走成了清脆而又催促我离开的音符,这使我心里很难受,说不好是什么一种滋味。
…………
第二天清晨,筱梅还没有醒来,我悄悄地离开了她的小屋。
临走前,我来到她的床前,看着她那张如此切近、如此姣美的脸庞和甜甜的睡相,内心里充满了不舍和依恋。
那一刻,我多想上前去抱抱她,想喊醒她,跟她做一个深情的告别。
但是,我没有,我也不敢那样做,我深深地看着她,希望把她的身影,她的情态尽收眼底,永远珍藏。
还有那把挂在墙上的深棕色小提琴,在我转身的瞬间,定格成了一幅令人心动的印象画。
临走时,我给她留了一张字条,我写道:
筱梅,感谢在人生中相遇,让我遇见了这么美好的你。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感谢你送我去医院,为我垫付了那么多医药费,感谢你的照顾,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你给了我人间最珍贵的温暖。
我一定会尽快还你的钱,我一定会报答你的这份恩情。
写完字,我默默地脱下左手腕上的手表,压在了那张薄薄的白纸上。
转过身,出门。
走出小巷,我抬起头,东方山坳里,一轮朝阳露出了大半张脸,蓬勃而出,而她的光辉,已经照彻全世界。
我回头向筱梅那个小巷里看一眼,石板路上,仿佛看见了自己遗落的那一串别离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