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兰花愣愣的点了点头,打开饭盒,看到里面圆滚滚的煮鸡蛋,眼眶瞬间红了。
说实话,这还是她第一次吃鸡蛋。
按照大队指标,每个家庭每两个人可以养一只鸡,她家有八口人,正好养了四只母鸡。
这些鸡平时都是她和几个妹妹一块喂,更多的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在喂。
可自打记事以来,那些鸡蛋就是不允许她碰的。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回鸡刚下了蛋,那蛋不小心被另外两只鸡踩坏了。
她当时正好过去给鸡添水,看到碎裂的鸡蛋心疼的不行,用两只黑乎乎的小手把鸡蛋捧起来就往厨房走。
进了厨房,将碎掉的鸡蛋放在空碗里,手上粘着的蛋液也没舍得洗,她是见过小弟吃鸡蛋的,想象着鸡蛋的美味,下意识就用舌头舔了舔手心。
恰巧江来娣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又看见碗里碎掉的鸡蛋。
二话不说,抄起门边的扫帚就劈头盖脸打过来,只把还不到八岁的她打的两天没下来床。
那次的事儿让曲兰花明白,哪怕是碎掉的鸡蛋,她也是不配吃的。
楚娇娇看他眼眶突然红了,抿了抿嘴唇也没说什么。
世上如兰花这样命苦的人不胜枚举,她能做的不多。
希望值得吧。
也没在卫生所待太久,楚娇娇去村尾找到了赶骡车老吴头,给了他5毛钱外加两根勇士烟,赁了一天的骡车。
先回知青点拿上被她嫌弃不行的被子,带着曲兰花去了公社。
看着骡车摇摇晃晃远去,何满仓晃悠着脑袋念叨:“没想到这丫头性子这么好,顾家那小子以后有福了。”
一旁的何婆子翻了个白眼,“最开始我就看着丫头不错,你不是还背后嫌弃人家干不了农活吗?
人家是大城市的姑娘,能不能干农活又能咋地?干农活又不是啥技术活,会看这玩意有啥好骄傲的,长手就能干。”
何满仓实在跟他家老婆子说不到一起去,逛悠着脑袋,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她的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雪已经停了,路上只有浅浅的一些印子,骡车走的不算快,足足花了快半小时才到公社。
车子停在卫生院门口,楚娇娇刚把人从车上扶下来,就听到背后有人叫她。
“楚娇娇,没想到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