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倒吸了一口凉气。
内城不能随便杀人。
但是打人可没有人管。
心葵几乎每隔一两天都会挨一顿打,有时候是路过的醉汉,有时候是那些向导同行,但更多的,只是路上偶遇,对方看她不顺眼而已。
哪怕心葵已经习惯贴着阴暗的墙角行动。
但是因为她弱小
所以麻烦总会找上门来。
冷风在废墟的上空盘旋,心葵冻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但她还是忍着寒冷,将冰凉的水淋在了自己的头上,身上。
这样会生病。
但是心葵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开始认真刷洗着自己的身体。
那些洗漱用品,药剂,侵蚀着她的伤口,让她全身都火辣辣得疼,寒风吹拂,几颗手指上的冻疮最终还是破开了口子。
心葵忍着疼痛。
将冻疮上的皮扯掉。
脓血混合着沐浴液以及冰冷的水,流进附近的沟渠。
刷洗完身体和头发,心葵拿出珍藏很久的一张白毛巾开始将身体擦干。
只是等她擦完身体之后。
本来雪白的毛巾已经变成了铁锈般的淡红色。
坐在阴暗角落的一块石头上,心葵用提前准备好的绷带缠绕住自己手上的冻疮以及身上因为寒冷破溃的伤口。
这些冻疮和伤,会影响她接下来的行动。
忙完这一切之后,心葵哆嗦着穿上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遮住了身上的绷带和大部分伤口,只露出一截小腿和手臂。
这是唯一没有破洞和补丁的衣服。
那是她的母亲送给她的礼物。
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小裙子。
心葵一直珍藏着,舍不得穿。
站在一块破碎的镜子前,心葵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面蛛网一般破碎着,但却不影响她把这些破碎的镜像拼接在一起。
脸上没有了黑灰,潮湿的长发披散着,虽然骨瘦如柴,脸色蜡黄,但却依旧算得上秀美。
她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只是笑着笑着。
眼角却落下了两行清泪。
心葵穿上鞋子,双手捏紧又缓缓松开,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看了眼自己和妹妹的小窝棚,随即转身,朝着哭嚎商会的方向走去。
……
人类贪婪好色。
她没有钱给人类贪,那么只能把自己打扮的规整一点,才有机会进入哭嚎商会这个组织,获取之前那位大人需要的情报。
至于她要付出什么代价,心葵心里早已做好准备,只要服侍好那些人类,未尝不能活着从里面出来。
至于服侍之前那个大人。
心葵从来没有想过。
因为她觉得自己不配。
毕竟那位大人身边的女孩是多么出色,自己跟她们比起来,连丑小鸭都不算,更像是一块又臭又脏的烂布。
如果自己提出这个请求。
心葵认为,这只会污染那位大人的耳朵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