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飞和吴老三双脚一碰,低头,左臂横于胸前,正式以军规应道。
许峻熙冷笑。
老狐狸要请客,老子让你请不到客。
敢跟谍间司叫板,你周炳昆有几个脑袋?
周炳昆当然只有一个脑袋,可他此刻却觉得头有两个脑袋大。
因为裴师爷虽然回来了,却顶着两个黑眼圈哈欠连天,显然是夜里没有休息好。
这也没有什么,无非是人困了点,只要不影响谈话和出主意就行。
可派人去大牢,请黑乌帮二帮主过来叙话,却被谍间司的一纸公文给挡了回来。
理由是无论何人,都不能私自接触谍间司要犯,否则同罪。
开封府衙大牢,是他周炳昆治下的,不是谍间司的大牢。他堂堂开封府台,居然不能从自己管辖的大牢,调一个人犯?
即便是谍间司临时关押在府衙大牢的人犯,他周炳昆也一样有权力这样做。
可他却偏偏没办法做到。
这事暂且不说。
但去悦安楼订桌酒席,悦安楼竟然今天不营业。
原因是酒楼的买办,今天早上居然没有采买到,酒楼营业所需的食材。
别说是府台周炳昆觉得意外,就是悦安楼的老板自开业以来,也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
酒楼不是因为生意不好没法营业,而是因为有钱,却买不到食材没法营业。
这说出去谁信?可的的确确在周炳昆治下的开封城发生了。
这样的话,问题就有点严重了。
所以,此刻府台周炳昆是一个头两个大,而旁边的裴师爷偏偏还不停的打哈欠。
周炳昆终于忍不住道:“师爷今年也四十有八了吧?要爱惜点身体呀!弟妹过十天半月,就能带侄儿侄女他们过来定居。忍忍不行吗?我知道你跟着我从安庆来开封受了委屈,这只是暂时的。我已走了左相的门路,开封任职只是过渡,过个一年半载你我肯定要去京城。京城繁华非开封可比,届时你要还这样流连花丛,不说对不起弟妹守空房,就单说你这身子骨也招架不住啊。别忘了咱们读书人都知道的一句话,自古色字头上一把刀,那可是刮骨钢刀哇!”
师爷裴勇被说的低下头去,有点羞愧更有点尴尬。
这是随东翁做幕僚以来,七八年第一次东翁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早上在怡红院被衙役从床上叫醒回来后,他已经知道早上开封城发生的事。并在心里预想了几种解决方案,等东翁询问时拿出来以供参考。
没想到东翁先说了这番虽然刺耳,却也是语重心长的话。
这更令裴勇觉得有点对不住东翁,自己没能在第一时间给东翁拿出解决办法,最起码也得第一时间陪在身侧,共同面对才是。
想到这,本来低着头的裴勇抬头真诚的道:“东翁,世间事只要是发生了的事,都有解决办法,无非是难与易的区别。”
周炳昆点点头。
师爷这话说的好哇,没发生的事不叫事,发生了的事都有解决法子,无非是难与易的区别。
纵观古今,还真是这么回事。
精辟!
裴勇接着道:“东翁从悦安楼订酒席,请大牢内的黑乌帮二帮主。无非是想劝其出面让黑乌帮偃旗息鼓,但由于谍间司一纸公文阻拦无法实施。其实,就算谍间司不下公文,东翁也是做无用功,这釜底抽薪不会有用。”
“哦!”周炳昆不急不恼的道:“愿闻其详。”
裴勇道:“黑乌帮皆是一群地痞组成,这些人服的是帮主大辣椒,看在其兄面上才尊敬二帮主。如今大辣椒逃遁无踪,这些人混乱中岂不恢复其流氓本性?虽不至杀人越货,但趁机偷抢霸市绝对有可能。有了眼前的利益诱惑,东翁认为这个时候,一介女流的二帮主说话,还会有多少人听?”
周炳昆不由再次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