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凛冽刺骨的寒风裹挟着漫天雪花呼啸着,一个身着草披头戴竹笠的人却稳稳的走着。
他手里握着一把剑,一把通体血红的剑。握剑的手已冻得通红,早与血红的剑身融成一体。
他走的很慢,一点也不着急。似乎不管前面的路还有多长,他都会用同样的速度走下去。
因为他觉得世上无论多长多远的路,都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风,依然猛烈的吼着。
终于,他的双脚在一座破烂不堪的寺庙外顿住。抬头,两道冷电急射的眸子猛然定在庙檐下,挂着的那块歪歪斜斜的横匾上。
只见被风雨剥蚀的斑斑落落的横匾上,隐约能看到三个漆黄大字,“慈恩寺”。
他长长舒出口气,伸出僵直的右手推开了早已破败仍强自支撑着的寺门。
门开处,寒风夹带着冰雪迅速自他身后卷入。
寺内杂乱至极,横梁、屋架、窗棂、佛像,纷纷横七竖八杂乱无章的倒在地上。
简直就是一座随时在风雪中,都会倒塌的寺庙。
但就这么个破败的寺内,此刻却暖意袭人。
寺内的当地生着一堆火,火很旺,几根木棒正噼噼啪啪的在火中呻吟着。
火旁坐着一个青衫少年,只见他轮廓分明异常英俊的脸上,一双目若朗星的眸子正盯着燃烧的火堆,若有所思。
蓦地,青衫少年右手微动似乎要去握身旁的剑柄。但他只微微一动,便停住了要去握剑柄的右手。
伸出去的手总是要干些什么的,它既然不握剑柄,就从主人身旁捡了一根木柴加入旺旺的火中。
青衫少年没回头,淡淡道:“等了你好久,终于来了。”
来人应道:“两个月前定的约定,你也没忘。”
青衫少年道:“剑王门首席杀手剑出追魂,剑到夺命的追魂剑殷向方的约定。我怎敢不来?”
殷向方道:“闪电剑江安虽排名第三,然侠肝义胆为江湖除暴安良。声名又岂在追魂剑之下?”
话落,殷向方就出现在火堆旁。随脚勾来一根断裂的房梁,坐了下去。
熊熊忽闪的火苗映在他脸上,淡漠的没一点变化,他的脸好像是生铁铸成的。
江安却盯着他握剑的左手,灼人的火光将他左手上结的冰渐渐融化,握剑的手竟纹丝未动。
江安的心沉了下去。
但一股敬意也由然而生。
真正的剑客岂非就应该手不离剑,剑不离手。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江安拿起身旁一个酒袋递了过去,道:“这是关外最烈最醇的烧刀子。”
殷向方毫不客气,伸手接过拔出木塞先闻了闻,然后仰首十数口下肚。大赞一声“好酒!好烈的酒!”
“天太冷,之前冻住了,刚刚才化冻。”江安道:“想不到你酒量这么好,连这么烈的酒都能喝?”
“怎么?心疼了?”殷向方皱眉道:“关外八雄的马匪窝里,除了女人,最不缺的就是烧刀子。”
“的确不少。”江安道:“可为了查清保定府那桩血案是否宗错所为,哪还敢耽搁?”
“你已查出是谁所为了?”殷向方双眼一亮,“真的是四海狂盗宗错?”
“除了他之外,谁还能杀那么多人心不寒,手不颤,且长时间逍遥法外?”
“凭什么断定是他?”
“我从关外回来,便直奔保定府吴家主,那儿虽被焚烧的片瓦不存,但有一样东西是永远也烧不掉的。”
殷向方奇道:“什么东西?”
“真金不怕火炼,”江安探手入怀,伸出来的时候左掌已握着一只金镯。
殷向方诧异的盯着江安手中的金镯。
“九绝神环是宗错九绝刀上的装饰品,也是他的又一兵刃,天下独此一份。”
“听说宗错是个很小心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