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飞舞,残叶纷落。
七雄宅院内,灵堂旁的桌子边,柳子龙柳老爷子正双肘支桌,两手托腮,一动不动的盯着门口。
他身上所穿的狩猎服饰,因为这几天休息不好已变得皱皱巴巴,少了许多光泽。
自司马飞龙离开以后,他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似乎不看到黄河四英从门口走进来,就绝不罢休一样。
是的,柳老爷子的确正在担心黄河四英。
终于,门口一阵脚步声传来。
柳子龙面色一喜,长身而起,迎向门口。
但刚迈出两步,柳子龙就顿住,不对,这脚步声绝不是黄河四英的,柳子龙顿生警惕,右手缩进袖中。
门口,进来一个青衫少年。
柳子龙心头一跳,沉声道:“你终于来了?看来四英这么久没回来,是遇上你了?”
青衫少年点点头。
柳子龙没再问黄河四英怎样了,是否还活着?黄河四英没回来,结局不言而喻,来人是谁?看年纪答案早呼之欲出。意料中的局面既已出现,闯荡江湖大半辈子的柳子龙,深深明白“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左手一探,百余斤重的桌子被柳子龙抓住,凌厉沉重的砸向青衫少年,紧接着人随桌后,纵身而起,雄鹰展翅,当空击下。
剑出,宽大的桌子被从中劈开,桌落,坛碎碗飞之际,一道剑光直奔柳子龙心脏。
柳子龙身在半空,见状大喝一声,“好快的剑!”右臂倏然回勾五指突张,一把寒光闪闪的两尺利剑已自指间滑出迎向当胸刺过来的剑尖,同时身旋脚动,左脚飞踢青衫少年执剑右腕。
袖中滑剑,利落、迅疾,且身形变化之快、出脚之凌厉,毫无一个已六十八岁老者应有的缓慢与迟钝。
青衫少年撒剑侧身避过来脚,右腕一抖,仍然刺向柳子龙左胸心脏,口中冷笑道:“人称你柳子龙掌中剑,原来欺世盗名,竟是袖中藏剑。”
柳子龙怒喝,“足够取尔狗命!”
手腕急颤,旋身、扭腰,旁侧的身躯一挺,所握利剑反刺青衫少年左肋,剑虽短仅两尺,然出剑凌厉,角度刁钻,端的老奸巨猾。
青衫少年冷笑,剑身回转,居然也刺向柳子龙左肋。
柳子龙见状大怒,不退也不避,右手两尺利剑仍然疾刺青衫少年左肋,口中怒喝道:“倒要看看是你快,还是我快。”
话刚落,柳子龙就突觉胸口一痛,而自己的那把两尺利剑,则堪堪刺及青衫少年左肋处的三寸处。
一阵剧痛传来,手中剑再也把控不住,五指一松,掉落在地。
他一生纵横江湖,在武林中赢得掌中剑盛誉,却似乎直到今天才明白,用这把长仅两尺的短剑是多么的糊涂,愚蠢。
也才真正明白什么叫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柳子龙瞳孔浓缩,倒地后双眼努力的望向北城。
北城很大,住着很多人,其中有一个他很挂念的人,中州大侠司马飞龙。
他直到临死仍然牵挂着朋友,似乎想告诉司马飞龙,务必千万要小心。
至于他那个因练功走火入魔变得疯疯癫癫的儿子柳成龙,不提也罢,倒是孙子柳望龙值得期待。
可惜,自己从今以后照顾不了他们了。
青衫少年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一样,冷冷道:“你虽作恶多端,但祸不及妻儿,你放心。”
闻言,瞳孔涣散的柳子龙竟两眼瞪的滚圆,强提一口气怒道:“我作恶多端?你他娘的……”
一口鲜血喷出,气极的柳子龙不等说完,就气绝而亡。
青衫少年亮如星辰的双眼居然也瞧着北方,轻轻道:“司马飞龙,下一个该轮到你了。”
转身,脚步沉稳,很有节奏的离去。
静静的院内,只有灵堂内那七具棺材,陪着地上躺着的柳子龙柳老爷子。
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