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西山城照旧寂静一片。
西山县衙门口的鸣冤鼓却“咚咚”响起。
县令程大人正坐在书房,听到鼓声,倒吓了一跳。
这鼓几乎没怎么响过。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西山民风淳朴,百姓和睦,没有纠纷。但他知道内情,西山百姓是不敢喊冤,更没命喊冤。
西山像个死城,西山的百姓数年如一日,活得憋屈,活得不像人。
他作为百姓父母官,毫无办法,他的顶头上司西山太守姚大仁一手遮天,在这里相当于是土皇帝的存在。
西山是太子辖城,但太子年幼,姚大仁又是太子的亲舅舅,宫中宠妃姚贵妃的亲弟弟。
哎,没办法啊。
程县令听到这难得响起的鼓声,不仅没有心生喜悦,反而犯了愁。
他是为这鸣冤的人犯愁。
这苦主此时鸣冤,下午就会被当街抓走,据说会被送去做羊。
西山被抓走的羊,从无一人回来。
程县令放下手中的书本,换了官服,准备升堂。刚抬脚,却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叫骂。
“程仪,你个王八蛋,还不给老娘滚出来,一个小小县令还摆什么架子,要不是司马府太远,东宫又远在京城,你以为老娘会来你这小小府衙?”
程县令匆忙走出去,竟是西山太守的夫人姚夫人,忙恭敬的跪地叩首,“姚夫人到此,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姚夫人切勿怪罪。”
姚夫人一屁股坐上大堂首位。
那是县令大人升堂问案的地方,一个妇人竟敢坐在那个位置,堂中衙役皆是敢怒不敢言。
“程仪,太守大人死了,我限你今日内抓到真凶,否则,我定告到我嫂子那里,你这县令也做到头了!”
程县令微皱了皱眉头,姚夫人口中的嫂子,莫非是太子生母姚贵妃?等等,她刚刚说太守大人死了?
程县令心惊肉跳,“姚夫人,还请您详细讲述,姚大人是何时死的?死于何地?如何死的?”
姚夫人怒目而视,一拍惊堂木,“狗官!我要是什么都知道,还让你查什么!”
程县令忙垂首点头。
姚夫人又发了一通官威,方带着一众仆役走了。
很快,衙役探查到消息。
太守昨日带着八名友人,均是西山权贵,在城外狩猎,谁知遇到仇杀。
九人全部殒命。
据仵作验查,有三人被雷击中,烧成黑炭。另外六人死于刀伤,从伤口位置看,是同一人作案。
程县令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惊恐。
在他看来,这九人都是大恶人,死有余辜,所谓的刺客可以说是在替天行道。
惊恐的是,在他的任上,发生这么重大的仇杀案,且死的还是太子亲舅,弄不好他的乌纱帽不保。
西山百姓却没有这么多顾虑,九大恶人已死的消息一传出,西山一改之前死气沉沉的景象,大街小巷都站满了人。
所有的人都大胆的走出屋子,站在街头巷尾交谈着,一再确认这消息是否属实。
此时,唐灵官正在一所民宅里呼呼大睡。
救出来的人里有几个是西山人,这几个人只因得罪了太守,几日前被当街抓走。
唯恐近日离开西山不安全,唐灵官将所有人分散藏在这几户人家。
连日筹谋,她累坏了,到了安全的地方,沾床就陷入昏睡,唐记的人心疼坏了,轮番守在她的房门口。
等她睡饱了,吃了点东西,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两天一夜。
唐记的人挤在她房内,七嘴八舌的把城中的情况说清楚了。
原来西山城有两股恶势力,一股是以太守姚大仁为首权贵,为富不仁,一手遮天。另一股是武三那伙人,为了迎合权贵,在西山搞猎杀游戏。
城中百姓不敢怒不敢言,稍有不慎,就是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