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先方文远的人一步到了码头,将原本藏在鱼腹中的红眼拿走。不想要上岸的时候,居然与方文远的侍妾慧娘擦肩而过。
慧娘浑圆的孕肚使得她的动作迟缓且笨拙,按理说她肚子里怀着方文远第一个孩子,在家里定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供着,怎么会身边一个丫鬟都没有,让她挺着肚子独自出门。
更何况这里是码头,地湿路滑,真摔了一跤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失足落水,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这些,烛影想得到,方文远那退了毛的老狐狸定然也想的到。明知有危险,还让慧娘孤身一人来到码头,只有一种可能。
慧娘是偷偷溜出来的。
她是被方文远带来青云县的,在此之前,她一直住在济南,按理说在青云县人生地不熟,偷偷溜到码头是为了什么呢?
烛影心有疑惑,下船后偷偷藏于暗处,观察着慧娘的举动。
慧娘走到船夫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极不情愿的递给他。
船夫一脸得意的接过布包,现在手里掂量掂量,再将布包打开一个小口看了看,满意的将它揣进怀里。
烛影眼里看,看出那布包里是满满一包银子。
心想:慧娘为什么会给这个船夫这么多银子?她究竟有什么把柄在那人手中?
慧娘咬着嘴唇,表情即鄙夷又害怕,声音微颤的说:“我只有这么多了,全部给了你,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哈哈,慧娘,你这话说得有意思,井水不犯河水,你当初来招惹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究竟想怎么样?!”慧娘的双手紧紧握住手帕,“是你自己说的,只要我将银子给你,咱们之间再无瓜葛,现在怎么反悔了?”
船夫狞笑一声:“对,我就是反悔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放心,只要有银子,我不会骚扰你,你回去安安心心做你的方夫人,平平安安的将你独自里的孩子生出来。等我想你的时候,自然再回去找你。”
“你!”
慧娘还想再说什么,一阵浪打过来,渔船摇摇晃晃,她瞬间觉得头晕目眩、双腿发软,不敢在渔船上待着,咬了咬嘴唇,转身离开。
一切被烛影看在眼里,愈发觉得,这船夫和慧娘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急忙回去禀报萧融墨。
慧娘往回走的时候,看到方文远的随从行色匆匆的向着码头走来,心里一紧,急忙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在他没有向周围张望,才躲过一劫。
回到云来楼,想起辛辛苦苦攒了大半年的银子分文不剩,气儿不大一出来,将桌子上的茶壶、茶杯尽数扔到地上摔碎。
在屋外伺候的丫鬟只道这位奶奶临近分娩,情绪不稳定,进来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也就罢了。
经过这么一闹,慧娘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虽然心里仍是有气,但丝毫不敢饿着肚子里的孩子,毕竟,她还指望着这个孩子,母凭子贵坐稳方夫人的位置。
于是对丫鬟说道:“你去叫厨房做盘饺子端上来。”
丫鬟照她的吩咐去了厨房,王五丫麻利的包饺子下锅,煮熟后装盘交给丫鬟,丫鬟却说:“夫人吃饺子不蘸酱油,要蘸醋的。”
王五丫一听,立刻给倒了一碟醋,等丫鬟走后喃喃自语:“真奇怪,吃饺子居然蘸醋,难不成是想酸儿辣女,生个小子?”
一旁的颜蓁蓁听后,哈哈大笑:“是男是女在她怀上孩子的那一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无论吃什么都是改不了的。依我看,这位随方大人来青云县的夫人应该是北方人,北方人吃饺子一贯是蘸醋的。”
颜蓁蓁正说着,忽然看到窗户外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
颜欢欢?
她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而且她为什么要从后门悄悄溜进来?跟在她身后的两个男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