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子般,直挺挺地伫立在她门前:“你晚上不睡觉,要干什么啦?”
见她骤然开门,白泽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像是猝不及防,又像是无措。
但很快,银发少年脸上又戴上了那副拽得要死的臭屁神情。
“我、我只是路过!你的房间这么金贵,只是路过都不可以吗?”白泽故作不在意地抱起双臂,嘴硬道。
路过?
从楼下最大、设施最齐全的主卧路过到阁楼上?
祝灵昭挑起眉。
可她看着面前的少年。
和白日里穿得花枝招展的样子不同,此时的白泽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
他看不见,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衣领没有翻好,袖口也是皱皱巴巴的,像是被人不耐烦地捋过几次,但最终因为整理不好而放弃了。
他的鞋面上也沾着泥。
白泽虽然没有司烛黎讲究到离谱,但这只天生的神兽骨子里带着傲慢,就连独自流浪的时候,也把自己打理得整洁干净。
若不是他着实无法做到,他是绝不会以这种不修边幅的模样出现的。
夜晚的露水打湿了白泽的衣摆。
他又瘦了不少,单薄的里衣下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肩膀瘦削。
因为看不见祝灵昭的神情,少年银白色的睫毛轻轻颤动,不易察觉地抿了抿唇,神色中带着些许不自然。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过凄清,被走廊中黑暗所包裹的银发少年白得像是在发光,又像是茕茕孑立,孤单影只。
唉……
‘你现在怕黑吗?’
祝灵昭本想要这么问的,但她在内心轻轻叹了口气,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其实怎么会不怕呢?
想起在那个地下囚牢中见到白泽时的场景,祝灵昭在心里猫猫狂怒了八百遍。
祝灵昭侧开身子,道:“进来吧,我房间里暖和一些。”
假话,明明整个般罗宫里的温度都是最合适的。
但几乎是立刻,白泽脸上就是一喜。
“这可是你请我进来的!”他嘴上说着洋洋得意的话,但身体却很诚实地“呲溜”一下钻进了祝灵昭的房里。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明明看不见,但瘦瘦高高的少年却两三步就跨上了祝灵昭的大床,扯过她的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冻死了!还是你的房间暖和。”白泽挑剔地指指点点,一边缩进祝灵昭的床里。
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味萦绕在鼻尖。
很温暖,又很柔软。
就像是在阳光底下晒过,清丽得像是天边的云朵。
白泽默默缩了缩脖子,他也不知道有没有遮住自己略微翻红的脖颈。
祝灵昭叉腰看着少年一进来就反客为主。
想把人揪下来,但看着银发少年乖乖缩在被子里的模样,以及那不断颤动的睫毛,又实在于心不忍。
算了,一日为姐,终身为姐。
她还能怎么办?
祝灵昭鼓了鼓白嫩的腮帮子,气势汹汹地往门外走。
“姐姐?”身后传来白泽隐藏着不安的声音,“你要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祝灵昭愤愤地扯开房门,“当然是去隔壁把烛也揪过来!”
真是的。
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隔壁烛洗澡的水声已经哗啦哗啦响了两个时辰了。
这得是洗秃噜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