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
当看着与自己对视的常升稳如泰山,仿若自己的狂怒在他眼中如无物,老朱只觉心头冒火,听见内侍通传,只得给自己先找个台阶下。
毕竟这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比自家儿子的身体重要。
冯太医被一队内卫送上了高台,手中还捧着一个木盒。
看见一脸盛怒的老朱和马皇后。
冯太医连忙跪下行礼到:“老臣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起来吧。”
“咱听闻你手中有一本病历,记录了太子,太子妃和皇后这两年的身体状况变化?”
老朱不怒自威的声音让冯太医不敢抬头直面,只是将手中的木盒双手呈上到:“臣不敢欺瞒陛下,臣的确私自记录了这几位的身体状况,臣请罪。”
“你进宫这几年,兢兢业业,咱信你没有私心。”
“但是,你必须如实的告诉咱,太子身体抱恙之事,可是真的。”
冯太医看了一眼常升。
看常升鼓励的朝他点头,他终于扬起脑袋看向老朱,深沉说到:“换作旁人,老臣不敢担保。”
“可依照老臣从医三十载的经验,外加这些年对太子脉象,起居,膳食,情绪变化,以及皇宫气候的实时记录,臣敢以项上人头作保,无人比臣更加了解太子身体的状况。
“太子寿数有损,已是既定之实。”
“无可逆转。”
这话一出,方才还震怒的老朱瞬间呆坐下来。
“娘娘!”
一旁的宫女发出惊呼,原来是马皇后听闻此讯,竟忍不住目眩的向一旁栽倒。
幸好常升反应快,一把搀住了马皇后。
冯太医也顾不得许多,当即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给马皇后送服了下去。
“你在干什么!”
老朱刚刚回神,就看见冯太医给马皇后喂药。
顿时含怒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冯太医倒在地上,看着两旁赶上来拿人的内卫,顾不得身体的疼痛,连忙爬起跪下解释:“陛下容禀,娘娘的身体状况老臣记录了两年,早已了然于心,这定是急火攻心引发的血虚之症。”
“老臣制备的药丸正是对症之药。”
“盏茶功夫,就能让娘娘缓过来!”
老朱听完,这才挥手止住了内卫的进一步动作。
“再宣几名太医来。”
狠狠瞪了常升一眼,将马皇后双手接了过来,抱进了身后的宫殿。
刚把马皇后安置好,就看到马皇后在床榻上缓缓睁开了双眼,脸上并无不适不说,甚至就要坐起。
“重八,我这是在哪?”
看见马皇后真的在盏茶之间就苏醒过来,老朱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按住她安慰道:“你方才太过心急晕了过去,冯太医已经给你喂了药,你好生休养着,接下来的事,交给咱就是了。”
马皇后拉住了老朱的手,坚持起身说到:“我没事了,标儿不仅是太明的储君,也是我的儿子。”
“这事,我非管不可。”
看着马皇后那执拗的双眸,爱惨了她的老朱只得退让的对内侍说到:“把他们两个都传进来吧。”
常升和冯太医这才进入宫殿觐见。
看着常升的身形,老朱不知怎么的就越看越像不顺眼,只得将他先抛在一旁。
扭头冲冯太医歉意说到:“皇后晕厥,你连脉象都不诊,就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给她治病用药,还让她得以在盏茶之间苏醒痊愈。”
“这等医术,医德。”
“可称神医矣。”
因为被踹了一脚,冯太医的脸还有些扭曲。
但面对老朱的赞颂,冯太医还是正色答到:“陛下过誉了。”
“神医之名,臣愧不敢当。”
“毕竟老臣的医术在太医院中,也算不得多么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