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沈端娶林宁夕,到底是真是假。”
沈澈摩挲着她的背脊,有一下没一下地挽着她的乌发,“他可以暂时娶林宁夕,登上太子之位。但他在朝中受后党钳制已深,后党能助他,早晚,也要拉他下地狱。”
言语卿浑身一僵。
晋王与秦王两人的争斗随着太子的退出而更显得白热化。
“拉他下地狱是什么意思。”
沈澈从背后搂住言语卿,脸埋在她颈窝,若有似无地舔舐着她的肌肤。
“林氏和庄氏勾结已深,我手上有的,不只是林氏的把柄。庄皇后,也不干净。”
“沈端会怎么样。”
沈澈脸上涌出显而易见的寒意,“你还敢在我面前提他,”他咬着她的脖子,“是不是没收拾够你。”
言语卿咬着牙,微微颤,“他帮过我几次。”
沈澈情绪不明,解着她的外衫,“所以呢。”
言语卿撩着眼皮,回头看他,“如果他落到你手里,你会杀了他吗。”
“还不是晋王妃呢,就管那么宽。”
言语卿心里清楚,沈澈是不乐意她提沈端。
她转过身,“你也不是我夫君。我是有夫君的人。”
“是前夫。”
他纠正言语卿,手攥住她的发梢,微微用力撕扯,绵密的痛意从头皮一丝一缕传过来。
“你真会惹我生气。”沈澈面色阴沉着,伸手将她搂紧,“你特地研究过怎么一击必中,惹我生气,是吗。”
言语卿没有说话。
提及沈端,总是惹两人气氛剑拔弩张。林宁夕算是揭过篇了,可言语卿知道,沈端还在,沈端如日中天,随时要在两人之间插一脚。
“你还没回我,到底会不会杀了他。”
“你该想想若我落他手里,会怎样。”
在月色下,两人一左一右,没有相拥而眠,各自度过了个沉闷的夜晚。
……
林国公府被抄家后,京城动荡了好一会儿。
五月,太后一道懿旨下来,晋王准备大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都。
林宁夕得了消息,次日就收拾东西出了宫,借口调养身子,住进了京都郊外的姑庵,没有再出来半步。
紧接着,皇太孙的血脉问题被查了出来。太子好不容易得的子嗣,竟是太子妃与贴身侍卫弄出来的野种。
太子妃玩儿鹰,最后被鹰啄瞎了眼。
宗室对此事秘而不发,但知情的王室宗亲都清楚,最后这个小太孙的下场恐怕不如意。
太子妃秽乱宫廷,当即被发落宗人府。不久后,太子妃病死牢中。崔氏一族,大权旁落了名不见经传的崔七郎。
崔七郎乘上了晋王这条大船,一路从太医院到户部,扶摇直上,迎娶了朝中二品大员的千金为妻,此是后话。
七月知了叫得最响的时候,太子撑不住,薨逝了。
储君去世,举国哀痛,沈澈和言语卿的婚事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白发人送黑发人。经过太子一事,皇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朝中大臣们纷纷上书,要皇帝重新立储君。
也不知是上天帮助秦王,还是晋王流年不利,就在这关键的节骨眼上,海国来犯。
晋王战功赫赫,临危受命,当场被点了卯。
沈澈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跟言语卿道别,就立刻动身南下。南下灭匪的军报倒是一封一封按时送回了京都,就是沈澈的私信一天比一天少,一天比一天敷衍。
先是“一切平安,勿念”,变成了“一切平安”,后来变成了“平安”,最后估计连字都懒得写,回了个“安”。
可言语卿在仁寿宫寝食难安。
既担心他,又埋怨他。
这段时日里,她时常去太后面前侍候,与太后关系亲近了不少。
言语卿捻着一片酸橘子,漫不经心,一片一片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