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已久,江枫渔火在营地里等她应该等急了。
她和沈澈如今的关系,再这样成日晚上消失,保不齐哪天,就被揭发到皇帝皇后那里去。
她浑身腰酸背痛,此时恨不得立刻回到营地里躺到床上休息。
等到沈澈过来后,他翻身上马,她坐在前面的马鞍上,被他环在怀里。
言语卿柔若无骨,靠在郎君怀里,漫天满地的香味从她发丝之间传到他鼻息里,缭绕着。他心不在焉,只听到言语卿说:“蛇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人,尤其是这种无毒的蛇。”
“嗯是吗。”他摩挲着她的长发,伸手,恶劣地将她刚挽好的发髻扯松了,“怎么说。”
“我方才就觉得奇怪,要不是、要不是你胡天胡地,我早发现端倪。”
沈澈埋头在她发丝间,声音带着沙哑,“现在发现也不晚。”
“你正经点。”言语卿挣扎着将他推开了一段距离,正色道,“佳子公主的死,应当不是普通的野兽咬死。西郊猎场的野兽,野性早被驯服,又怎会突然攻击人?定然是有人提前在这里作了布置,你看,就连小蛇都攻击人。”
“挺聪明。”沈澈垂眸看她,眼底带着赞许。
“谁负责此次西郊春猎事宜?”
“林国公负责这次西郊春猎事宜。”耳边呼呼风声吹过,“可是林国公和佳子公主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她?”
言语卿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撑着腮帮子,“我也没想明白。林国公是皇后的人,难不成是皇后属意让林国公做的?这样方便嫁祸于你?”
沈澈呼吸起起伏伏的喷洒在她耳廓上,“皇后若是想嫁祸于我,又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我去送玉镯子。她让我去送玉镯子,自己就指摘不了干系。若是皇后之计,未免太愚蠢。”
言语卿听沈澈一番分析,明白了些许,点点头继续道:“你说得好有道理。皇后没必要使出这么一出,杀了人,连血都溅到自己鞋面上。”
“所以,得再猜林国公背后的人是谁。”
“若不是皇后,又是谁呢?是沈端吗?”
沈澈淡声道:“有可能,也不太可能。”
“为何有可能,又不太可能?”
“有可能,是因为沈端与庄皇后虽然同心,但不排除某些环节两人持不同主意。沈端有计谋、有野心。成年亲王,羽翼渐丰,不屑于再受后党摆布,早晚有一天,自己独自飞。”
“那不太可能呢?”言语卿侧目看他。
“不太可能,是因为倭国使者是沈端带回来的。他想利用倭国臣服一事,在朝中获得威望与支持,事实上,他也获益了。”
言语卿听琴音而知弦意:“他没必要再为了为难你,来一出谋杀佳子公主的表演。得不偿失。倭国与大顺关系和睦,他秦地也能休养生息,如今剑拔弩张,收不到什么好处。”
沈澈眸光有些淡,“你倒挺了解他。”
“还行还行。”言语卿谦虚地一笑,撩起睫毛勾着他,看到他面色微沉,她更开心。
沈澈马鞭一扬,追风奔跑起来。
他嗓音低沉,在言语卿耳边说道:“回营,我帮你上药。”
她惊慌,“不用,江枫渔火可以帮我……”
“有些地方不方便。”
她慌忙哀哀婉拒,“没关系,我自己来。”
“怕什么,你不是之前立下字据,一晚五次吗,这才哪到哪。”
“……”
林间马蹄声响起,飞鸟扑棱扑棱,从树梢上惊得振翅消失在月色之中。
沈澈最终没入言语卿的帐子,只是到回到休息区之前,言语卿绾好的云鬓又散了开来。
最后是沈澈将她抱在怀里,帮她绾的发髻,系的裙带。
“你别过来,我自己回去。”
到了休息区边沿,她推开他,哀哀柔柔的,如同被雨水打湿的山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