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榭一片狼藉,肯定是不能住人了,沈澈环顾周围楼宇,看到一片破败,也没有一间能够临时住的。
沈澈看了看小厨房的方向,“江枫渔火都被迷昏了,睡死在厨房里。”
“啊?她们怎么样了?”
“晚点我让人过来处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言语卿听到她们没事,松了一口气,气势泄了大半,“那沈嘉怎么办?他这样会不会流血过多而死?”
“不会,晚点我让人过来处理。”
沈澈说了两句晚点我让人过来处理,就是说这件事他管了,于是言语卿心中放心许多。
她现在又惊又骇,再让她处理这么一个半死的沈嘉,她肯定要身心俱疲,难以应付。
“去晋王府吧。”沈澈一手扶着她,将她从床上带出来。
女郎却一动不动。
沈澈略有不耐,想到今日两人在红袖招的交锋,眯起眼:“怎么?又要拒绝?随便你。”
他松开手就要离开。
言语卿忽地攥住了他的衣衫,沈澈回头,看到女郎湿漉漉的、如烟如雾的眼神:
“我动不了了。”
沈澈皱眉,“怎么?”
言语卿镇定的语气里有一丝委屈:“我腿软了,你抱抱我。”
沈澈静默了一瞬,俯下身,将言语卿打横抱起,收于怀中。
一路从密道里自五王府到晋王府,言语卿整个人都是恍然的。
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是如此之大,沈嘉一碰她,她整个人都要吐了,而待在沈澈怀里那么久,她却不想离开,只觉得安神、安定。
恍惚之中,盯着沈澈凌厉又俊美的侧颜,言语卿轻声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言语卿顿了顿:“今天白天的事,和今天晚上的事,都要谢谢你。”
白天他帮她治疗受伤的脚踝,晚上还解救她于虎口之中,言语卿现在看沈澈的眼神里不自觉地多了些依赖,只是她自己没有发觉。
那样的依赖一丝一缕的,仿佛网一样,勾缠住彼此。
回到晋王府的时候,流萤差点没被晋王殿下手中抱着的人给吓了半死。青川如镜已经要熄灯了,流萤赶紧让人去净室放水的放水、准备衣服的准备衣服。
言语卿以为沈澈会把他安置到客房里,谁知道他直接将她抱到了青川如镜的寝殿中。
青川如镜的寝殿被装饰成三好居的模样,一进入跨院,满目的竹林,就连休息的居室都铺满了竹片。
“能动了吗?”
言语卿已经恢复了,她也不是娇气的,立刻从沈澈怀里下来:“可以了。”
言语卿脱了鞋踩在上面,咯吱咯吱。
言语卿跟在沈澈后面慢吞吞地走着。寝殿很大,与晋地的晋王府多有不同,这里比晋地的装潢更为低调、沉稳,虽全是竹子,但言语卿知道,这竹子是极为稀有的金镶玉竹,整个京都都找不到几株,随便一株都能够让她这个落魄王妃赔得倾家荡产。
“去洗一洗吧。”沈澈示意在一旁垂首侍候着的流萤,流萤立刻会意,带着言语卿往寝殿后面的净室走去。
言语卿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呢?”
“青川如镜有两个净室。”沈澈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并没有多作停留。
“嗷,好的。”
言语卿抱着干爽的衣衫,闻了闻,上面都是沈澈衣衫上惯用的香味。流萤看到她动作,“女郎放心,衣衫都是新的。”
独居的王爷,寝殿竟然有女郎的衣衫……
流萤似乎又看出来言语卿在想什么,她一边试了试净室里的水温,一边将干的浴巾挂在一旁的屏风,轻声解释道:“在晋地的时候,原给杏花深处制衣制多了,流萤便自作主张留了下来,带到京都里。没想到竟然真的派上用场了。”
嗷,原来是她的衣服。
“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