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炸了本王的溯风阁?”
沈澈声音却不见沉重,仍然如平时那样从容。
“殿下。”言语卿迎了上去,并未理会他的讽刺,“殿下,我得向你要人。”
沈澈扬眉。
言语卿道:“我要救棉哥儿,但现在人手不足,有很多事情要做。”
沈澈看了一眼旁边的亲卫,亲卫立刻领会,上前:“女郎,要多少人?”
言语卿大致估计了一个工作量,报给了王爷亲卫,亲卫领命便去了。言语卿要到了人,转身便想要往屋中走去:“殿下,借用你溯风阁左厢房一用。”
沈澈淡声道:“需要几日?”
“……说不准。”这就是言语卿最担心的,她声音说着便有些迟疑了,“从今日算起,快则三四天,慢则五六日,也可能永远不行。”
她不愿意说些自己丧气自个儿的话,于是安慰自己,也自认为算是给沈澈打气:
“一定能行的,信我。”
沈澈凝视她,未问她让自己信什么。
女郎有些心神不宁,看似在安慰他,实则是在安慰自己。目光莹莹,如溶溶月色般朦胧娇柔,但细看又散发出坚韧不拔的气质。
沈澈向前一步,低声淡淡道:“你第一次跟本王说‘信我’,是在岑山河边。”
“?”言语卿没反应过来,呆了一秒,不知他为何提这个。
“虽然满脸写着‘我完全不可信’,但本王还是不得不相信你。”沈澈目光远了些,语气带着自嘲,“因为本王伤得意识模糊,若没有你,恐怕根本撑不到周县。”
言语卿:“……”
沈澈:“若有需要就跟本王说。”
因沈澈的坦然从容,言语卿突然觉得浑身的压力卸去不少。
言语卿边走边对沈澈解释道:“殿下,棉哥儿现在正在感染阶段,发了高热。如今疾医喂汤药,也不过是延缓些时间。既然如此,还不如冒险拼一拼,或许有一线生机。”
沈澈嗯了一声,算是肯定她的说法。
得到鼓励,言语卿似乎更有些底气:“这个想法我没有和任何人说,更不敢跟崔叔说。我怕崔叔不肯答应,但我知道这是唯一能救棉哥儿的办法。”
沈澈随着她的步伐往左厢房走去,两人一前一后。
“什么方法?”
“我决定培养和提纯‘药剂’,再将药剂通过鹅毛羽管之类的东西,注入棉哥儿体内。”
言语卿的话不可谓不惊世骇俗,沈澈没有及时回她。
缓缓思考着,似乎在理解她说的内容。
良久,沈澈问:“安全吗?”
“说实话,我也不敢肯定我的方法是否可行,而且这其中细想有很多问题……”言语卿指的是现代化学实验室里绝对无菌的培养环境,越说下去,她语气越发艰难。
“……这儿环境不够干净,即使我使用高纯度的酒精来消毒,仍无法保证全然干净,容易引发其他的疾病。还有最主要的是,我也不敢百分百确定能够提纯‘药剂’。即使是最后提纯出来了,说不定,棉哥儿还是有千分之一的几率,对药剂过敏。一旦过敏,当场毙命。说白了,到处都是问题。”
他隔着几步远,深深看着她,仿佛要看入她眸中深处。
“本王准了。”
言语卿点点头,将手里一直攥着的砂糖橘放到了沈澈手里:
“殿下,最多五日,五日后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