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鸢感觉到这冰刀般的眼神，一动也不敢动，努力咽了口口水说，“我们......好像才认识一天。”
“不重要。”他的每个字都出口成冰，许是看到顾鸢脸上不敢相信的眼睛，又补充道，“奶奶催得紧，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清理费可以一笔勾销。”
“帮多久？”听到他有求于自己，顾鸢也放松下来，但一定要提前谈好，免得后期他耍无赖。
“三个月。”
“一个月。”此时此刻，正是顾鸢缩短债务周期的好时机。
他眉梢微皱，像是有些为难，“两个月。一个月太短了。”
“成交！”顾鸢想了一下，两个月还五万的债，对自己来说怎么也值了，“不过，不能占用我写论文和兼职的时间。”
她不是故意刁难，论文对于毕业有多重要是个人都知道，而兼职她也非去不可。虽然已经不用再交学费，可奶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手里总该有点钱。
“好。”池渝一口答应，他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谁来陪他演这场戏呢？
顾鸢一下车就看到在门口等着的奶奶，慌忙跑过去还不忘回头示意池渝赶紧离开，她不想让奶奶误会。
可奶奶一副高兴的样子，缓缓向着那辆黑色跑车走过去，车上的男人仿佛明白了什么，迅速下车迎接她。
“好孩子，吃晚饭了没？”
“吃过了......”
奶奶完全不听池渝的回答，直接拽着他的胳膊将他往家的方向拉。
“奶奶，他只是我朋友。”顾鸢边走边弯着身子对奶奶解释。
“他是你男朋友？我知道！奶奶这么大年纪会看不出来？”奶奶脸上的幸福已经快要溢出来了，她知道怎么解释也是没用了。
再看池渝，脸上使劲挤出来的笑容即使是在这张惊为天人的脸上也真的很难看，像个刚做好的石膏脸。
池渝一进门就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不太容易打开的门，一闪一闪的灯泡，古早的八仙桌，原始的水泥地，这个家虽破旧，却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物品全都按种类整齐的摆放着，几乎看不到乱的地方。
“来，吃包子。”
池渝接过布满皱纹的手递过来的包子，感觉到手里一股股热气，直达心底，他试探着咬了一口，又很快吃完了整个。
奶奶接连给他九个包子，到第九个时，他已经面露难色，但还是拿住了。
“奶奶，他吃饱了。”顾鸢看出了池渝的脸色，将他手里的包子拿回来，“太晚了，他该回家了！”
奶奶一把抢过顾鸢手中的包子，对着池渝说道：“孩子，在中国啊，九可是一个特别的数字，寓意着长长久久。你第一次来我们家，吃了这个包子，自然就寓意着和我们鸢鸢长长久久哦！”
那是顾鸢第一次明确的从池渝脸上看到微笑，他似乎对老人都有种自然的尊敬和爱戴，对他奶奶也是。
池渝接过奶奶递过来的这第九个包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刚才实在吃的太多了，此时的他看起来有些噎住了，顾鸢赶紧帮他倒了杯水递过去。
池渝一饮而尽，轻轻将杯子放下，然后弯下身子笑着对奶奶说：“奶奶，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对，太晚了。”奶奶看了看墙上已经十二点半的表，又对池渝说道，“今晚就别走了，不安全！”
顾鸢和池渝两脸震惊，面面相觑。
“奶奶，你平常不是总教育我要自爱，不要和男生单独在一起吗？”顾鸢赶紧拿出奶奶的话来劝她。
“是要自爱啊！可这孩子看着对你喜欢得紧，不会伤害你的。”
奶奶的话让顾鸢越来越听不懂了，这座冰雕说是个人都勉强，也就偶尔像个人一样罢了，喜欢自己？奶奶怕不是老眼昏花了吧。
她抬眼看看池渝，发现他面不改色，应该知道这是奶奶的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