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岁今柠动了动，一脸茫然地直起身子。
言之礼只觉得有些痒，但他依旧闭着眼睛。
岁今柠看了眼紧闭双眼的言之礼，以为他睡着了，就没说话。
她活动了微微发酸的脖子，脚不自觉地动了一下，一阵尖锐的麻痹感瞬间从脚底直窜全身，她倒吸一口凉气。
听到动静的言之礼睁开了眼睛，将耳机取下看了过去，只见岁今柠一脸痛苦地抬着双脚。
不敢动也不敢沾地。
“脚麻了？”言之礼看了眼她的脚，又看着她的脸问。
岁今柠紧紧抿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车上人多，比较温暖，这会儿岁今柠的小脸红扑扑的，抬起双脚乖乖回话，又乖又可人，像一只憨厚的熊。
言之礼没多说话，轻轻地将岁今柠的双腿搬到自己的腿上，她不得不面对着言之礼坐着，言之礼的手掌贴着鞋底揉着她的左脚踝：“这样好点吗？”
岁今柠麻得不敢动：“其实等会就好了，你手都脏了。”
言之礼又换了一只脚揉：“洗洗就好。”
岁今柠看着一脸认真给她揉脚的言之礼，心里五味杂陈，有什么东西好像已经发生了变化，半晌，她轻声问：“言之礼，你是不是喜欢我？”
言之礼揉脚踝的动作一顿，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不过转瞬即逝，很快恢复平静：“嗯。”说着，眼眸望向了她的眼睛，像穿过冒着水汽的湖面，直达湖底。
岁今柠只觉得呼吸一滞，心跳得飞快，正当她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又听见言之礼说：“不喜欢怎么当朋友，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一句话将岁今柠拉回现实，她分不清是有些失落还是松了口气，她顿了顿笑着说：“也对，不过当你朋友的待遇真的不错。”
言之礼挑眉笑笑没说话，手上依旧不疾不徐地给她揉着脚。
又过了一会，岁今柠觉得脚上的麻感轻了许多，她连忙将腿抽了回来，临了还颇有礼貌：“谢谢。”
言之礼默念着这两个字，自嘲地笑了笑：“不客气。”
像不熟的两个人在对话。
下车后言之礼第一件事就是去洗了手。
下午的环节比较多，老师也顾不上这么多：“同学们，还记得上午的分组吗？依旧两两结伴。”
岁今柠这组比较特殊，有三个人，除了言之礼还有别有才。
别有才是个圆脸，还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十分讨喜，被好几个奶奶围住，也当了回人气王。
以前这种情况只可能发生在言之礼身上，没想到来这当志愿者自己变成了最受欢迎的，别有才一时间幸福得不想走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身穿深色毛线衣，深色棉裤，款式简单却十分整洁。他拄着拐杖走到言之礼身后，动作迟缓地拍了拍他，脸上有着慈祥的笑容，声音沙哑低沉：“小同学，能不能陪我下盘棋？”
言之礼回头望向老人，眼里浮现些许笑意，礼貌回答：“当然可以。”
岁今柠闻声也看了过去，老人大概七十几的年纪，慈眉善目，于是眼角含笑：“爷爷，我可以观战吗？”
老爷爷笑得憨厚：“可以可以，只是我下得不好你可别笑话我嘞。”
“怎么会，您肯定比他厉害。”说着岁今柠还向言之礼挑了挑眉。
言之礼抿嘴微笑：“爷爷，我们去哪下？”
“跟我来。”老爷爷步伐稳健，一步一步走在瓷砖路上，十分稳当。
他们下的是象棋，老爷爷思路清晰，棋下得环环相扣，言之礼有些招架不住。
岁今柠对象棋也是略懂，大概就是会下，会看输赢，但棋技一般。
她看出言之礼处于劣势，老爷爷刚开始是真的谦虚了。
老爷爷吹了吹保温杯里的开水，然后微眯了一口，移了一下“炮”，嘴里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