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卫们瞬间一拥而上,沈无祇反手将顾悸护至身后:“我看谁敢。”
他的声音不大,但冰冷的气息却让所有人心中一凛。
沈均脸色一沉,猛地拍桌而起:“沈无祇,你刚回府便要忤逆长辈吗?!”
沈无祇看着这个血缘上的父亲,神色间没有半分波动:“尊长何在。”
“好啊,好。”太夫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老国公的牌位还供在太庙之中,自家人倒是要先造反了!老身明日便去敲那登闻鼓,让天下人看看你这罔顾人伦的东西!!”
唐盈姝赶紧上前扶住她,眼中浮泪:“母亲保重……”
此时的顾悸突然从沈无祇肩后露出头来:“气大伤身,老夫人切勿因琐事动怒,晚辈这就自行离开。”
沈无祇转头看他:“顾……”
顾悸借着袖子的掩盖握了下他的手,然后朝老夫人行了一礼,旋身大步朝外面走去。
他走着走着就蹦了起来,那副欢快的架势把沈家众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就在府门拉开时,顾悸瞬间高声:“沈国公府要造反啦——”
沈均面色大惊:“把他给我押回来!!”
府卫马上就要抓人,顾悸却溜着缝直接蹿了出去。
出去之后他倒是没喊,就是带着一群人从朱雀街跑到了东渝街,最后还是顾悸自己回的沈国公府。
沈均眼中迸射着凶光:“来人,将他给我拖下去杖责!”
令倒是发了,但却没有人动。因为府卫们一个个几乎跑断了气,肺管子差点没裂开。
“国公大人为何这般疾言厉色,造反一言乃太夫人亲口所说,现下却要堵我的嘴?”
“放肆!”沈均大吼一声:“你胆敢攀诬国公府,可知这是落狱抄家的重罪?!”
顾悸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晚生不过三尺微命,最是怕那大理寺的刑罚手段,若是受不住说了些什么,还望大人宽宥。”
沈均怒极反笑:“我国公府世代效忠,你以为你一个贱民,说了便有人信吗?”
“大理寺卿信与不信都会呈告御前,国公爷满腔忠君之心,想来定然不会让圣上起疑。”
沈均气的眼珠子都红了,谁不知道皇帝疑心最重,更何况国公府曾娶过懿清公主,在朝堂上一直都是如履薄冰。
沈无祇贴近顾悸的肩膀,眼底藏笑。难怪对方撒娇耍赖也要跟他回来,估计早就料到府内众人会变着法子激怒他。
可若今日换他顶撞尊长,无论是非对错,按照当朝律例也是要落罪的。
妾生的二公子看到两人状若亲昵,突然站了出来:“你口口声声污蔑我们,就算全府下狱,你以为世子就能独善其身了吗?”
顾悸一脸困惑的看着他:“普天皆知国公府上下苛待世子,不过几日的光景,便能伙同一处造反了吗?”
一众人心里气的直骂娘,国公府世代望族,竟被一个商籍贱民拿捏的没了办法
顾悸拱手行了一礼,十分礼貌:“国公爷若无指教,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沈无祇也依样照做,两人转身就出了正厅。
国公府毕竟是国公府,就算被怼的七零八落,也有不让顾悸在府上住的权力。
沈无祇将人送到门口,但说了好一会话还是没让他走。
顾悸偷偷戳了戳他:“既然如此不舍,不如我今夜前来相陪?”
沈无祇竟仔细考虑起了他的话,过了一会红着耳朵:“可以吗?”
顾悸笑出了声,巴不得沈无祇现在就抱着他回房打滚。
但他也知道对方不会跟他混天胡地的闹,于是正经的清了清嗓子:“世子大人好好养护身体,改日我一并来取。”
沈无祇简直要连脖子也要一起红了,但却神情认真的看着顾悸:“好。”
顾悸克制着掳人的冲动,转身离开了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