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顾悸在应无祇眼里就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谜团,带着巨大的不解和困惑,应无祇开始仔细观察少年的一举一动。
顾悸先把遗体从裹尸袋和衣物中完全剥离,然后带上外科手套,检查应无祇身上的伤势。
他事先从医院系统导出了检查和诊断记录,奇怪的是,应无祇的诊断记录居然有两份。
伤情叙述大概一致,肋骨和胸骨多处骨折、肺部加颅脑损伤、髋关节脱位等等,但死因在两份记录上却完全不同。
顾悸双眸轻眯,从胸骨一路滑下的手忽然停住了。
应无祇拧起眉心,虽然清楚正常人对尸体不会起什么杂念,但少年右手停滞的位置实在让他有些不自在。
又过了几分钟,孙教授推着一个医用手推车回来了,进来后他又返身从外面推进来一个带着屏幕的仪器。
“小伙子,你要的一些培养合剂在细菌实验室,我的身份卡没权限。”
顾悸放下手里的东西:“你先做术前准备,我去拿。”
“那里你进不去,而且每次开门系统都会有记录,诶我真没骗……”
顾悸一如既往的不听劝,头也不回的走了。
孙教授深深地叹出一口气,身心俱疲的前往准备室消毒。
几分钟后,浮在半空的应无祇看着这位中年教授穿着手术服,再次对着他尸体叹气:“真是造孽啊,为什么你死了他都不放过你,你俩到底……”
孙教授猛然噤声,因为变态疯徒出现在了门口。
顾悸怀里抱着一个石英方缸,里面浮着十几厘米高的粘稠液体。
放下大缸之后,他指挥着孙教授去做其他准备,然后自己也去换手术服。
“我做主刀,你做副手配合我,现在给他注射这个血清。”
应无祇看着戴着口罩的少年露着一双水润盈透的眸子,眼黑又大又圆,单纯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就像个小孩子一般娇憨天真。
但应无祇却从他的神态中觉出了一种极强的违和感,明明满是幼态的一张脸,眉眼动起时却挂着一股寒戾的压制和肆意,笑的越是好看,那种压迫力就越强。
而这其中最蹊跷的,是应无祇对这张脸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孙教授接过顾悸手里的试管,对着灯看着里面的液体:“这个血清是……”
“可以保持他的肌肉活性,防止萎缩。”
“死人也行?!”
顾悸撩起眼尾看了他一眼,孙教授立刻缩着脖子的去拿针管。
“这次开颅先把他大脑完整的剖出来,明天再做肢体改造。”顾悸将手术器械排好,对着一脸震诧的孙教授道:“手术过程你可以学,可以记,但是不许向我提问。”
剖大脑就算了,竟然还让他学?身为脑肿瘤知名专家的孙教授皱起眉,但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而此时的封无祇也拧着眉心,冷峻的面容渗出了一层寒意。
就在一人一鬼再次觉得疯子无可救药时,成群的飞虫和小蜘蛛不知道从哪个缝隙爬了出来。
孙教授瞪大眼睛,在看到这些虫子掠光时背甲泛出的金属光泽,心中顿时翻涌起巨震。
接下来一人一鬼仿佛现场看了一场科幻电影,他们看着这些小东西发出微光信息源,紧接着又在没有任何指令的情况下有条不紊的开始分工合作。
‘虫子’们将手术室内的所有仪器进行快速拆解,在大多数零件缠绕上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光管缫丝,然后再重新进行组建。
十几分钟前还无比熟悉的手术室,现在没有一样仪器是孙教授认识的。
在一切设备准备就绪后,顾悸拿起手术刀:“开始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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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睡的顾悸打车回了学校,他手上卷着几张单子,正往系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电梯口,身后传来一道男声:“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