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向来强者为尊,玄清宗崇拜苏清欢的门人数不胜数,此刻凌若虚因为自己是纯阳之体,侥幸地入了沧澜峰,背后盯着他的眼睛不知道有多少。
如果凌若虚实力强横,堪可与苏清欢匹配的话,大家背后酸溜溜两声,面上还是得恭维几句的。
但眼下的情况,凌若虚只是个凡人,空有张俊美无俦的脸,还不得清欢仙尊的喜欢,修仙界那些倾慕苏清欢的男女,如何能不嫉妒?
纵使凌若虚生得好看,可是修真界几乎就没有丑男丑女,各花入各眼,哪怕你貌若牡丹,也有人嫌弃牡丹华贵俗气,不如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在这种情况下,明里暗里编排凌若虚的太多了。
凌若虚就待在沧澜峰上,也从道童口中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
每当凌若虚偶然离开沧澜峰,前往玄清宗的管事处领取物资,被众人阴阳怪气就更常见了。
……
所以凌若虚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一直尽力地呆在沧澜峰,循规蹈矩的活着。
他心里唯一想的,就是希望能拉近与苏清欢的距离,别人怎么看他,怎么编排他,凌若虚都不在意。
但他不会法术,哪怕想要去见苏清欢,单单是从沧澜峰的山脚爬到峰顶,都能将凌若虚累得够呛。
而小狐狸又刻意冷落凌若虚,连续两个月,凌若虚天天大喘气爬到峰顶,却连小狐狸的影子都看不到。
长此以往,凌若虚也知道了,苏清欢是真的讨厌他。
男人心里黯然,却又不愿死心,总是在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就花费大半个时辰开始爬山,在山顶一坐就是月上柳梢,到了时辰才肯下山。
一连坚持了数月,凌若虚也不肯懈怠,他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哪怕苏清欢是块坚冰,是世人口中的无情仙子,他也总有能将这块坚冰融化的一天。
何况他与她之间还有纯阳之体与极阴之体的缘分,她阴寒入骨,迟早会需要他的,对吧?
……
抱着这样自欺欺人的愿景,凌若虚的辟谷丹用完了,他肚子饿得辘辘作响,便只好暂时放弃了爬上峰顶的念头,选择了去宗门的管事处领一点生活物资。
当凌若虚去领辟谷丹时,不少排在他身后的外门弟子忍不住窃窃私语。
“不过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怎么配陪在清欢仙尊身边呢?”
“是啊!一个凡人而已!都不能修炼,只怕没有延寿丹和养颜丹的话,他再过二十年就丑的不成样子了吧?”
“咳,你看他现在好歹还有一副好皮囊,都没能博得清欢仙尊宠幸,像他这种卑贱的炉鼎,只怕就算能永葆青春,仙尊也是看不上的。”
凌若虚心中觉得难堪极了,他是没有办法修炼,所以不能不吃五谷杂粮,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从沧澜峰下来。
但是在沧澜峰山脚下的偏室里,连做饭的炊具都没有,凌若虚也不好意思向道童讨要做饭的东西,因为他本人也不擅长做饭。
古人云,君子远庖厨,不管是凌父凌母活着的时候,又或者寄居在秦家的时候,都有别人给他安排衣食起居,凌若虚早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
如今来到玄清宗,苏清欢虽然明面上不苛责他,但也不可能事无巨细地将凌若虚方方面面照顾到。
凌若虚如果饿了,那就去宗门管事处领辟谷丹就好,反正凡人吃辟谷丹也能活得好好的,就是没有什么味道而已。
对于多数的修行之人而言,本就该戒绝口腹之欲的,这样才能更有利于他们精心修行。
……
凌若虚受不了身后那些指指点点,他那张俊秀的面容上覆满寒冰,但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真要跟这些人争吵起来,他只怕讨不到半点好处。
别说这些外门弟子,哪怕是玄清宗的杂役弟子,修为也比他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