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蜜看周清的情绪稳定后，将图画放在一边，继续与他交谈，周清原本就是一个木讷的青年，生病后更是少与人交谈，在言语上有时候也不是很畅通，渐渐地他也就只喜欢和周蜜说说话了。
“哥，爸爸说你现在经常一个人出去，外面好玩吗？”
“好玩！”周清想了想，然后“嘿嘿”笑两声说，“菜市场旁边有个健身房，里面好多人，好热闹！”
“那你进去玩了吗？”
周清沉默了，他埋下头，用手指扣着裤子。周蜜可以看见他的头上有几处没有头皮的疤痕，那是他每次发病的时候，拼命用头去撞击墙壁而留下的伤痕，他从来就没有伤害过他人。周蜜看到这些疤痕想起了明静叔头顶的戒疤，不知道周清以后的生活能不能像明静叔一样回到自己想要的宁静中。
周蜜用手指隔空抚摸着那些疤痕，慢慢地问道：“是他们又欺负你了？”
周清委屈地点点头，抬起像孩子一样干净澄澈的眼睛，受伤的说：“小蜜，大家是不是很讨厌我，小澜也讨厌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没有做出哦什么，是他们做错了！”
“而且，你看我多喜欢你啊！”周蜜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给周清看，拉着周清还在无意识地扣着裤子的手说，“爸和妈也很喜欢你啊！”
“他们还扔石子打我！”周清很信任地看着周蜜，仿佛周蜜会帮他出气一样，接着他又很得意地笑起来，“不过他们没有打着我。”
周蜜心里一痛，又仔细地看了看周清，确定他的身上没有新的伤痕。
“那你还手了吗？”
“我也捡起一块石子，但是我最后又扔了。小蜜说，叫我不要打人！”
“对，小蜜是这样说的。”周蜜感到一阵悲哀，周清这种情况，只能被动挨打，因为他们没处说理，因为周清是个精神病患者，哪怕周清占理，也是没理，他就不该出现在正常人的世界。
“小蜜不哭！”
敏感的周清发现周蜜的情绪不好，于是将目光转向她，此时周蜜的一滴眼泪刚好滑落下来，他就用手掌给接住了。周清的手烫了一下，无措地看着周蜜。
周蜜的鼻子抽搐了一下，然后掏出纸巾轻拭了一下脸颊，笑着说：“我是高兴哥哥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哥，下次看见那些人我们躲远一点，我们不和他们玩。”
周蜜知道这个小区有一些老年人生活太枯燥乏味，心理难免有点扭曲。他们会追着你打听你家里的隐私；他们会不避嫌地讨论和编排那些隐私；他们会对孙辈的无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们有时候还会怂恿孙辈拿起石子驱赶周清。
“嗯，我听小蜜的。”
周蜜看周清的情绪又低沉了下来，于是就笑着转移话题说：“哥，说说高兴的事情呗，你看到有小鸟在天空飞吗？你看到微风吹拂了绿柳吗？”
“有，有！我看见~看见有小鸟，小鸟~会叫~还会飞地，还有~”周清果然兴奋了起来，他边说边用手比划，但是苦于语言的贫乏，居然有点结巴和慌乱了。
周蜜鼓励地看着周清，等他再说点什么，谁知道周清话锋一转，看着周蜜委屈地说：“小蜜，天好热啊！要是有根冰糕就好了！”
周蜜愣了一下，转瞬又明白过来了，她心里突然为大家的疏忽自责。
周清自从生病后，长期被关在家里，只是最近两年好转了，才开始让他在小区转转。开始的时候还有家里人的陪伴，渐渐的大家看他似乎也能自如应付了，就让他自己出门走走，活动范围仅局限于小区，所以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但是大家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也有需要用钱的时候，也有会看到其他的孩子舔着冰糕的时候眼馋、嘴馋的时候。
“我这里有啊！”
周蜜跑到客厅去拿自己的小挎包，此时客厅似乎已经谈好了一切，周定邦在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