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廖家村的吴玉芝在哪个病房?就是那个做阑尾手术的女同志。”
季节站在住院部一号楼的护士站柜台前,咨询着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吴玉芝,30号。”
“好,谢谢!”
“哎,请等一下!”一个大概是护士长的中年护士喊住了季节,她打量了一下季节,带着责备的严厉语气说道,“你是吴玉芝的儿子?你们是怎么照顾病人的!”
“护士长,他不是。”还没等季节说什么,旁边一位年轻的女护士就在为他解围了。
“那天吴玉芝和她儿媳吵架时,缩在门口的那个小伙子才是她儿子。”
季节知道吴玉芝和她的儿媳何莲关系很紧张,但是不知道两人到了这里也能吵架。不过好歹是一个村的,自己本来就是来探望她的,怎么着也要关心关心。
“我们是一个村的,病人还好吧,是出什么事了吗?”
护士长这才缓和了神色对季节说:“前天吴玉芝的儿媳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和她争吵了起来,整个住院部都被惊动了,后来这小两口就再没有来医院看过病人了。”
“这两天,吴玉芝是又哭又闹,连饭也吃不上一口,还是我们护士站里的小护士看不过去给她在食堂买的饭。你们既然是一个村的,就好好劝劝她。阑尾手术是个小手术,按理说很快就会出院的,但如今她已经有了并发症,再这么折腾会恢复的很慢。”
季节心想,这何莲是要趁你病要你命啊,也不知道有多大的仇,还有廖志远这个窝囊废,连自己的亲妈也不管了。
“好的,谢谢,我们会帮她家调解的。”
住院部一号楼是这家医院最早的一座楼房,它甚至比整个医院的历史都要长。它原本是一家单位的卫生院,后来才划归扩建成市三甲医院。
季节的母亲曾在医院的病床上缠绵两年,最后离开的时候人已经瘦得脱了形,所以他的心里很排斥到医院。他讨厌医院的消毒水味,讨厌这个长长的走廊,即使在暑天都透着寒气。墙壁上粉刷的绿漆已经开始起皮,就像一个经历了岁月磨难,皱纹斑驳的老人。
“志远,我的儿啊!你怎么不来看妈呀!”
季节听到这一声“饱含深情”地呼唤,立即停下了脚步,他往门口挂着的门牌号看了一眼,30—40,就是这里了,他站在门口感觉到了一股热气。
这是一间简陋的大病房,里面住了十个病人,再加上来看病人的家属,显得有点拥挤。吴玉芝就在靠右边的第三个床位,周围的人似乎和她隔着一个遥远的距离。
“吴婶娘,你好点没?”
季节走到床前的时候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尿骚味。
吴玉芝看向季节的身后,失望的问道:“志远今天为什么不来看我?”
季节不知道说什么,其实他今天就没有要来看她的打算。
昨天他回到家和志康聊了工作的计划后,到凌晨才休息,等起来的时候都下午两三点了,到花卉基地转了一圈后,想起那块和吴玉芝家闹纠纷的土地来,这才匆匆决定来看她,况且他在来之前根本不知道廖志远把自己的亲妈丢在医院不管了。
多年以后,他很庆幸自己在心血来潮时做得这个决定,似乎幂幂之中有一只幸运之神的手在推着他往前走。
“吴婶娘,志远今天忙,我来看你也是一样的。”季节将花蹲在床头柜上,笑着对吴玉芝说,“吴婶娘,我一回来听说你住院就来看你了。”
“怎么就给我送花?我还没死呢!”吴婶娘尖酸刻薄的话语令季节很无语,要知道这个病房里窗台上还摆着好几束送给病人的鲜花呢,怪不得吴婶娘的旁边会有如此宽松的位置,因为大家都敬而远之。
“这不是我们月亮谷的特产吗!”季节笑嘻嘻地回答道。他当然不会告诉对方,他原本打算在医院附近的超市里买点奶粉的,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