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老爷是个容易多想之人,刚才自己主动凑上前去,一定引来了质疑。
“有什么话就直说,大家都是一家人。”孟习填白了楚湘云一眼,转而看着大女儿问道。
“父亲若想知道真相变形将这屋子里的人都谴退,只留下女儿同二姨太便可。”孟焕盈收起笑容,严肃说道。
只见楚湘云,从怀里抽出一方帕子,抹着眼泪,带着哭腔说道:“这大姑娘是正房嫡女身份尊贵,可我也是老爷正儿八经纳的一房姬妾,这大姑娘亲自审我,话说的不清不白,要是在下人间传了开来,我这日后如何当家?”
对了,现在整个家都是楚湘云当家,要不要在这离开之前把孟家的当家权要过来?
二姨太这两年的身份在梦见水涨船高,丫鬟奴才背地里一口一个大奶奶的叫着,不过是因为她手里掌管着孟家库房的钥匙。
将一个人最珍贵的东西夺取,她会是何反应?孟焕盈不自觉嗤笑一声,既然她给脸不要脸。
不妨就当着这家中老小所有人的面,好好的说到说到,这二姨太背着父亲都在做些什么。
“竟然二姨太不肯挪步,那焕
盈也不拐弯抹角了,现在就当着父亲的面问一声二姨太,为何那王伯能够心甘情愿的为二姨太去死?”
她这话音刚落下,三娘赵金花拼命的朝她打着眼色。
赵金花知道大小姐这些年来过的憋屈,一个出身夜场的舞女,妄想挤掉原配,扶做平妻。
可当下的形式,楚湘云的娘家得势,加上她这满嘴的糖衣炮弹,将老爷哄的开心,没有任何证据之前,戳破这档腌臜事,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偏偏孟焕盈对她的警告置之不理,继续追问:“不知二姨太可否告知焕盈,毕竟日后我要嫁入少帅府,这少帅府上规矩众多,我母亲体弱多病,只好向二姨太讨教,如何管制家丁。”
天下男人都惧怕戴绿帽子,女儿在这种场合突然提出这件事,孟习填立刻觉察不对劲,打着哈哈道:“先吃早饭,我今天还得去军政厅走一趟,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
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孟焕盈自然懂得其中道理。
这头上的帽子有多绿,得自己去发掘才有意思。
左右对于这个天命风流的生身父亲,孟焕盈觉得自己提醒的已经够了。
这孟习填放下碗
筷,离开之后,坐在桌角的楚湘云明显有些坐不住了。
假意肚子不舒服,差遣身边的丫鬟去请医生过来替她号脉。
孟焕盈抬起头来,望着平常嚣张跋扈的二姨太,眼尖的瞥见她将右手搭在小腹上。
心下一喜,她本还想着找不到证据证明楚湘云跟王伯之间有苟且之情。
现在活生生的证据送上了门,饭桌上的几个人假意寒暄一番,众人快要退下去的时候,三太太突然开口留人:“大小姐,前些日子我在书上看到一处文章,半天没明白执笔者所言之意,不知可否留下,为我分解一二?”
孟焕盈心中明了,三太太是为了刚才自己当着父亲的面,试图戳穿楚湘云的事。
“三娘,有话直说。”待到人群散尽之后,孟焕盈浅笑开口。
“你这丫头,做事未免太鲁莽了些。她楚湘云在这孟家后宅经营已久,我知你心中有恨,可细水方能长流,你同你父亲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一二,莫要再让她使了奸计挑拨离间。”三太太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三娘放心,我做事自有分寸。”孟焕盈从梨花木小扎上站了起来,轻移莲步挪到窗边,推开
雕花小窗悠悠说道:“这孟家的天,很快就要变了。”
楚湘云慌张赶回房间,正准备同身边的嬷嬷商量如何处置这腹中的孽种时,抬头猛地发现床头坐着一人。
一身军装,两肩之上镶嵌着闪亮的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