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宥宁臊着脸出了房间,王伯一直在外面守着,生怕出了什么事。
“他睡着了。”
纪宥宁说道,王伯愕然,探头看向屋里,竟然看着真熟睡的周之刑。
这是这两年来第一次,他能这么安详的入睡。
“我去洗漱一下,你帮我看着他一点。”纪宥宁快步走出了长廊。
进了洗手间,红晕是褪去了,但眼里却是酸涩的。
隔天,纪宥宁又用了同样的办法哄睡了他。
一连好几天,周之刑都没有再半夜里叫喊,这让王伯很是高兴。
可周之刑却迷惑了。
白日里难得头脑清醒的时候,王伯端来吃的。
“晚上有人进我屋子吗?”他问。
他已经连着做了一个星期的好梦,梦里的小乖那样天真活泼烂漫,令他愉悦,也令他平静。
而这样的状态却令他现在厌恶。
他不配拥有这样的宁静。
“小少爷,您这几日觉得如何?”
“我问晚上有人来过我屋里吗?我没有用药,可是这几天晚上,我为什么会睡得那么沉?”
这样的问题令在外面的纪宥宁听着都很难受。
他甚至已经滥用药品都无效了吗?
“少爷,你只是越来越好了,你的身体在恢复
而已。”王伯笑着回答。
周之刑捂着脸。
“我吗?我配吗?”
王伯脸上的笑容淡去。
“少爷,你不要这样说,我相信纪小姐如果知道你这样,也会很难过的。”
周之刑在听到纪小姐三个字时,情绪一下子就失控了。
“她死了!她已经死了!”
脑海里全是她车祸的场景。
周之刑捧着头,开始大肆咆哮起来。
在外面的纪宥宁一惊,她还没有见过如此撕心裂肺地嘶吼声。
她推开门,就看着周之刑蜷缩在一个角落里。
“走开,都给我走开!”
那么健硕的一个男人,竟然会成为胆小如鼠一样的孩子。
王伯试着上前,却被挥动手臂推到。
纪宥宁甚至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她看着周之刑对着柱子疯狂撞击的样子,已经傻住了。
外面冲进一批黑衣人,费了不少力气,最终周之刑在药物的作用下,昏迷过去。
王伯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看向纪宥宁。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小少爷他,真的疯了。”
这样的认知令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无力,他扶着腰缓缓地走出门外。
纪宥宁麻木地走上前,从护士手里接过上药的工具,
将周之刑额头上刺眼的血液擦掉。
屋子在忙碌了一阵过后,再度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渐渐的安静下来。
纪宥宁躺在了周之刑的身旁,看着他惨白的脸。
这四年来,他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当亲眼看见这一切,她竟然有些不敢相信,如果是这样,她宁可当初回来就没有招惹过他,至少他不会痛苦成这样。
纪宥宁抚摸着周之刑的脸颊。
“小叔,周之刑,别伤害自己。”
纪宥宁哭着。
不知何时,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竟然忘了心理医生的嘱托,在周之刑没有醒来之前离开,她竟然就趴在这男人怀里睡着了。
周之刑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被抱着,他顿了一下。
还是在做梦?
因为都是她的气息。
可是这张脸。
周之刑看呆了,她变成了极其成熟的小女人。
“不是梦吗?”
周之刑试图伸手抚摸,纪宥宁睡得迷糊蹭了蹭他的掌心。
是真实的温度。
周之刑猛然一僵,甚至瞳孔都在紧缩,他飞快地坐起身,跌跌撞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