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不仅偷走了一些食物,还把两个婴儿偷走了,人们花了很长时间去寻找这两个婴儿。许多年后,找到时发现,两个孩子像狼一样舔食东西,吞食生肉,四肢爬行,喜暗怕光,感到热时也像狼那样张大嘴巴喘气,他们不会说人话,在夜阑人静后,还不时发出阵阵长嗥。我的主,你能理解这个故事吗?”
字幕:完全不能理解。
伊文斯:“那也许我猜对了。”
字幕:首先,人类的孩子遗传了上一代人类的遗传信息是吗?
伊文斯:“是的。”
字幕:人类的遗传信息与狼的遗传信息不同,是吗?
伊文斯:“是的。”
字幕:那这个故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伊文斯:“为什么?”
字幕:人遗传了人的行为方式,狼遗传了狼的行为方式,一个人的行为方式怎么可能跟狼一样?
伊文斯眯了眯眼:“我明白了。”
字幕:你明白什么了?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伊文斯:“我的主,你们的世界观大部分是天生的。”
字幕:世界观本身就有天生的意思。
伊文斯:“就是说,像第一次看见苹果落到地上时,你们认为这很正常,可理解的,因为你们的思维和知识体系中天生就有万有引力的定义,甚至,你们天生就知道牛顿的名字。”
字幕:这很正常啊,这本身就是自然的啊。
伊文斯:“然而,对于每一个人类个体来说,这些知识与体系,都要从头认知,学习,架构。……通常,有少数几个科学家能够取历史之精华,去历史之糟粕,推陈出新,从而完成伟大的理论突破,当然,这也跟研究人员的基数和投入资源有关。”
字幕:人类不能通过生育传承知识,本身就是你们生理上的进化缺陷而已,这是你们生物学上的劣势,导致你们的新生儿一切都要从头学起。直接遗传知识,当然是效率更高的高级方式。
伊文斯:……,不,我的主,您有一部分理解错了,人类后天架构世界观的行为,并不能算一种缺陷,也没有优劣。
字幕:是吗?我需要想想。
字幕久久没有出现。
伊文斯觉得自己等了很长时间,也许有五分钟,也许有十分钟,他看着眼前不断搏击的海浪,同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在他被海浪重复的有些发晕时,眼前又出现了字幕。
字幕:你是对的,你们真是一个善于学习和思索的文明。如果能够得到你们人类大脑的实体,也许我们能搞清楚这之间细微的差距。
伊文斯:“我的主,也许我们可以交流更多,让您研究人类的一切。要知道,人类学习事物的弱点也在这里,相较于你们,我们是不连贯的。”
字幕:你是对的……但不必了,我从你们的身上感到了威胁,在彻底控制人类世界前,我们应减少直接交流。
伊文斯:“您不听听我的计划吗?也许我们可以掀起人类对于玄学的狂热,也许这样人类杰出科学家的出现就会减少,甚至灭绝!这是对人类科学的大杀器!”
字幕:你是对的,对于你们的文明来说确实如此,去做吧……你是对的。
然后,对话就这样中断了。
用于交流的智子离开了伊文斯的视网膜。
这给他的感受,就像是罪犯急切逃离犯罪现场那样。
伊文斯对此感到突兀。
这时,在他心底,忽然出现了一个让他不愿接受的推测——自己与主之后的直接对话次数,不会超过三次了。
他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准备执行他对主所说的计划:
人类以后不应该有科学,至少在主降临之前,不能再有科学。
如此,不仅要人类厌恶科学,还应当寻找一个科学的替代品。
他觉得玄学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