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何为归途，嗜灵宗吗？”
少女手指攥紧，收回小巧的拳头放于雪色广袖之下。
好似藏起了什么。
裴微尘久久无言，慕朝朝也没有急着追问。
过了好一会儿。
他唇瓣微掀：“也不算是。”
“我虽生于嗜灵宗，却是一直未接触过外人，连那些被天师派来服侍的，也都是一群不会说话，没有思维的尸傀。”
“无命说我是举世无双的珍宝，一旦离开庇护，就会被人分食，骨头都不会剩。”
“他说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尤其是人，个个满腹私欲，心思叵测，集满了贪嗔痴恨爱恶欲，都该被尽数清除。”
“后来十四岁那年，我被派去了百花城，虽为一城之主，却也只是魁首，满城花灵数以千计，却只有百位以内才能戴面具，不必见外人，其余只会沦为入城之人的玩物。”
“可人心贪婪，都想看一看百花榜上之人是何等绝色，我离开嗜灵宗那日，无命说，近身者死。”
“却出了意外……”
慕朝朝闻言，挑了挑眉，笑吟吟道：“我猜，你遇见了大师伯？”
“嗯。”
裴微尘唇角浮出一抹浅浅的笑，几乎看不出来：“天香花灵，媚骨天成。”
“乃为世间顶级炉鼎，未出世，便已名动天下。”
“很多人隐藏身份到百花城，皆为我而来，他们的眼神让我害怕，又因为不小心撞见了一些……”
“我逃了，没逃成，百花台上，被压着拍卖，是一个身穿青衫，戴面具之人出了十亿灵石力压众人，买得一夜入阁。”
说到这，他看向霁云峰方向，良久，才接着说道：“本以为逃不掉，也认了命，不料却被打晕，再醒来，已经被带到了灵云门，他说要收我为徒。”
“因为怕见人，他就给我讲很多峰主的故事，七师叔的事讲得最多，我才知道，嗜灵宗外面的世界并非全然是恶，我喜欢这里，想做那谪仙一样的人。”
“无命找过我，他说我对他是不同的，不会勉强我回去，我交还了身份玉牌，以为就此结束，未想九霄阁内，他们告诉我时间到了，该回了。”
“大师兄如此为难。”
慕朝朝垂眸，面上不显分毫异样：“可是有把柄落在他们手中？”
“不错。”
裴微尘坦荡点头：“我乃是嗜灵宗禁地内的一株青莲，这具身体，不过是个分身，本体却在他们手中，我不回去，就会成为一个没用的傀儡。”
“届时，只要把我身份公之于众，不仅粉身碎骨，亦会连累仙门，只要拿回本体，我身上的异香便可收放自如，不会再被威胁。”
“也不必以他心头血来入药，他以为我不知，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否则，以他天赋，亦能早早踏入化神期。”
“我懂。”
慕朝朝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如果掌门师伯没有救你，而是……”
“那么会死，对吗？”
裴微尘眼帘颤了颤，沉吟不语，却也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