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副淡漠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却不知原来他竟是被这样对待过。
其他人也沉默下来。
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个一袭白衣不染纤尘的男子。
半晌。
百里羽皱了皱眉：“迟煜父亲飞升前那句话，说明当时并没有杀他的念头，反而更像是提点。”
“大道无情，心动，则她死。”
“若我没猜错的话，这位仙帝下凡渡劫就是为了他，并指出明路，杀妻证道。”
他叹息一声：“小朝朝，要不咱们别管他了，不然，等你们一大婚过后，我还要给你收尸。”
慕朝朝瞪了他一眼，刚欲开口就被紧紧抱住，耳边那道清冷的嗓音透着几分慌乱：“朝朝是我的，他们都说谎，你别信他们。”
“我父亲和娘亲一向恩爱，他们也很疼我，我……”
迟煜突然抬手捂住眉心灵台的位置。
剧烈的疼痛下，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女子惨白的脸，死不瞑目的眼，混合着血液浮动在腥咸海水中如海藻般的发丝。
那模样。
正是他娘亲灵汐诺！
耳边又响起了那句：“大道无情，必斩情丝！”
迟煜瞳孔震颤，瞬间松开了怀中之人，跌跌撞撞向后退了数步，一口血吐出，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阿煜！”
沈青绝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他的脊背，将人扶了起来：“有为兄在，别怕。”
迟煜静默半晌，薄唇微动：“沈青绝，沈表兄。”
“阿煜，你想起来了？”
沈青绝心里一疼：“都过去了，没事的。”
慕朝朝看向抱在一起的两人，一时间，千言万语，都已说不出口。
心动。
则她死？
所以前世刺在她心口那一剑。
究竟是心动的证明。
还是他……无情的开始？
“朝朝。”
迟煜清冽平缓的声音响起，让慕朝朝回过神来。
“师尊，本座在。”
她缓步走了过去，握住他冰凉的手：“既然师尊已无事，那我们就回暖阁去吧。”
“小朝朝，你……”
百里羽担忧地唤了一声，却被她出言打断：“这件事谁也不许告诉九霄。”
“师尊，我们走。”
慕朝朝伸出手把迟煜身上的狐裘裹紧，便将人打横抱起向殿外行去。
走至殿门处，又顿足，没有回过身来，冷冷道：“流火魔君尽快赶去坠魔崖，沈爱妃届时与本座一同前去，百里羽就留下照顾本座尊后。”
“本座凯旋而归，即大婚！”
她说完，头也不回，迈步走出殿门，眨眼间就消失在风雪之中。
鹅毛大雪纷扬，飘洒，天地间，一片苍茫。
百里羽愣愣地看着那抹纤细的红色身影从视线里消失，倏地就笑了。
原来不管怎样，这都会是你唯一的选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