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么……可是五臣,只靠决心我们是守不住这燕京城的。”
眼睛城投,中年的军将冷眼瞥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男人,冷冷地补了一句,“能守住这城池的只有另外十万大军。”
冬日的冷风呼啸着掠过,城头上两名鬓角斑白的中年军将挎刀而立,他们没有着甲,却不约而同皱着眉,眺望北方。
这里曾经是辽国的南京道,如今却换了人间,成了大宋帝国最北端的燕山府。
走在前面的自然是这如今的燕云之主郭药师,跟在他后面的则是他的心腹大将,从辽东雪原上一起挣扎出性命的老兄弟甄五臣。北地人都说,郭药师如今能成事,完全有赖这位甄五臣、甄将军,不知多少次将他从死地里救出来。如今这两位老兄弟也算修成了正果,守着这辽阔燕云,成为一方诸侯。
他们身为燕地豪强、这片乱离之地最大的实力派,如今接受了大宋皇帝的招降,替他们守这梦寐以求的幽燕之地。
可这一年多来,那所谓的惶惶大宋对这天然的屏障、形胜之地竟然只派来些废物似的监军和象征性的军使往还。
除了给他郭药师丰厚赏赐之外,一切赏械补给根本没有见到几次。这只常胜军拿性命拼杀出好大的局面,却在一切尘埃落地之后不得不自谋生路。
要不是他郭药师在这燕地还算得点人心,北地汉人大族时不时地支应他些粮草,他也不知该怎样带着这两万五千人渡过从未见过的严冬。
这位燕云之地如今唯一的实权人物、大宋帝国在北方的长城之靠,将自己裹在一件厚厚的青色袄子中,在城头的落雪中缓缓走过,甄五臣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地紧跟着,却不知道这位心思深重的都管这一次又在盘算什么。
“都管说得是。能拦得住十万大军的只有另外十万大军……只是不知南方那支富贵至极的十万大军,是否挡得住金人的铁浮屠……”甄五臣压低了声音,看似是在聊局势,实则是在小心翼翼试探这位北地之主的态度。
郭药师在城头踱步良久,盯着那北边的黑云,迟迟没有出声。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老伙计话里话外的意思,可如今时局如此,他一个燕地降人,被夹在两个当世大国之间进退不得,着实要为自己、为自己手下的兄弟,也许还有那两个女人谋一条妥帖的后路。
“都管放心,不管来得是汴梁子还是女真人,这燕地总归是我们常胜军的地盘。但凡某还有一口气在,总归是保……”见这位北地大豪没有说话,甄五臣忙不迭地开始表决心,可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郭药师打断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五臣。”这位北地之主狠狠地叹口气,然后一拳打在了城墙上。遭过兵祸的城墙依然高大坚固,在这冷的发邪的天气里被冻得梆硬,震得他手痛得钻心。
“咱们兄弟从辽东的死人堆里挣扎出来,又如何不知这乱世,有兵有粮才是基础。保住我们手头这些兵,才能保住你我兄弟的荣华富贵!才能保住我们这燕云。我只是觉得味道不对。”
“哪里不对?”甄五臣疑惑地问道。
“你不觉得这几天入城的商队明显多了些么?他们在玩命的赶路,向古北口去——这时候大雪已经封山,我们在古北口才放了几个人?这么多商队过去能有什么赚头?”这燕云之主说着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又一支商队吆喝着开出城门,“——除非,他们压根不是什么商队——而是不知哪路的军队!”
“军队?怎么会!”甄五臣也是暗暗吃了一惊。
常胜军虽然正经控制这燕地没多久,可怎么说也在这燕地挣扎求生多年,如何会如南朝那支华丽却腐朽的禁军一样连商队和军队也分不清。
“不赖咱们那些兄弟……实在是那恐怕不是什么普通的军队……”郭药师冷着脸,看着那支商队在一片喧嚣之中开拔,总算是不打算再卖什么关子,出言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