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爷来到案前将阴阳录平铺,早在进来之时他便注意到那纸扎人已经变成了废纸,并无半分疑惑,他在萧子成记忆里已经得知这是具傀儡罢了。
而徐愿此时正双手置于背后,低头看着城隍爷不停的翻着,其身后还站着刚从牢狱中出来的武判官。
他一开始在狱中见到城隍爷时心情自然是激动万分,而得知那叛徒萧子成已被吞噬,又感叹让他死的太痛快,后来在路上城隍爷给他介绍徐愿,才知道原来多亏了这样一位先生,自己等鬼才能得救。
本以为是与城隍爷朋友相论,如今看到城隍爷满怀尊敬地给对方翻阴阳录,武判官自然是心中惊叹。
很快城隍爷便指向其中一处,上面用黑字记录着:
“平昌三十一年,杨壮之妻徐氏,纸扎人一具。”
尤其是‘纸扎人’这三个字所携带的气息,与现在地上那堆废纸别无一二,但徐愿此刻心中却更加困惑了,因为这杨壮并非他人,正是推松枝的杨老汉。
“徐先生,虽说萧子成堕魔,但这阴阳录乃是城隍香火凝聚而成,受一方天地规则庇护,根本无法篡改。”
城隍爷见徐愿皱着眉头,以为对方在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急忙向他解释。
徐愿摇了摇头,将自己进城前的遭遇说了出来。当听到徐愿亲自推车时,这几位心里对他的尊敬又是上升了一分,可到了后面,就连武判官也神情凝重起来。
见到自己的上司也在思索,他便率先开口,声音浑厚低沉,“徐先生的意思是,这有可能是他人借助这杨家上坟,来布下这纸扎人?”
“或许,毕竟杨老汉一家只是普通百姓,虽然他儿子在棺材铺当伙计,但这么多年只出现这么一例。”
徐愿已经决定先去那棺材铺看看情况了,不过却不抱多大希望,他更怀疑是有人将这特制纸扎人给置于其中。
城隍爷自然不会跟着一起去,他还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但在徐愿临走前递给他一枚掌心大小的青铜色令牌,前面刻着李字,后面则雕刻着他的神像。
阴间其实并无直接进入之法,这也是为了避免阳间过多的干预,只能依靠阴差的带领,按照古墨县城隍爷的说法,这枚令牌差不多相当于通行证,可以凭此于各地城隍庙中进入,算是解决了徐愿目前无法自己进入阴间的问题。
但武判官见到这一幕却面露惊色,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急忙恢复正常神情,徐愿自然是把这副神情给收入眼中,心中不免把此物的价值往上多抬几分。
直到徐愿的身影从阴间消失,武判官才露出焦急之色,望向还在案前发呆的城隍爷,双手抱拳道,“大人,怎么能将城隍令就这么送给别人啊。”
徐愿不知道的是,他手中的令牌乃是一地城隍的象征,见城隍令者如见城隍本人,可号令整座城隍府阴差,哪怕去往别的郡县阴间,也是要尊为上宾,更重要是的上面承载了部分香火,某种意义上而言,徐愿已经可以算是半个古墨县的‘城隍爷’。
古墨县城隍爷不想立刻回应,缓缓的坐在了案前的座位上,盯着案前的阴阳录,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人家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就这么简单。”
“可,那可是城隍令啊。”
“怎么,没有城隍令,你还不认我这个从城隍爷了?”
“那,那倒不是这回事。”
“这就对了,先下去休整吧。”
武判官还想说些什么,最终看到坐在椅子上城隍爷已经闭目,也就抱拳离场。
而城隍爷在武判官走后又缓缓睁开双眼,他自然不是什么傻子,因为一次救民之恩就把最珍贵的城隍令给让出。
其实随便给个阴差令牌就够徐愿通行,这其实也是武判官的的想法,但五百多年的神道修为告诉他,徐愿此人绝不简单。
“仅仅开口便可泯灭魔气,逆转堕魔,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