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愿也是意识到自己刚才言语容易产生误解,急忙打断了对方,“查姨,您误会了,我最近要出趟远门,可能过很久才会回来,所以让习查这段时间不用找我了。”
随后又补充了句,“要是习查在学习中遇到的问题,可以去找温夫子。”
听到这话后习查一开始是松了口气,原来不是自己的问题,不过神情同样变得落寞,原来先生要走了。
“先生,你这次什么时候会回来?”
“对呀,徐先生,这都快腊月了,这么晚出去,要不今年在我们这边过个年再走吧。”
不仅仅是习查,查姨也是出声挽留,但徐愿早就下定决心,无量魔教这件事总让他感到不安,不宜久拖,自然摇头拒绝。
此时徐愿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又掏出一把银子,大概有十几两,差不多需要查姨等人不吃不喝好几年才能攒够。
“徐先生,你这是?”
“查姨,我想要习查以后帮我时不时的照看下院子,这些银子就当是雇金了。”
老妇人看到后赶紧从里侧走出来,一瘸一拐,腿脚很是不便,口中念叨着,“徐先生,你这就是把我们当外人了,快把钱收起来吧,以后我会嘱咐好习查让他去的。”
而出乎她意料的是,习查反而一手握住了那把银子,抬起头来直视着徐愿,人认认真真的说道,“徐先生,这银子是我习查借您的,以后会偿还的。”
就在刚刚,徐愿给少年传音,“这笔钱你收下,拿去给查姨治病。”
徐愿摇了摇头,轻笑道,“查姨,你们就收下吧,其实跟您说,我那院子里种着一些奇珍异果,平日里维持开销不小,所以这笔银子也是需要的。”
“这···”
“是的查姨,单纯那大槐树就需要不少好东西浇灌。”
习查知道刚才徐愿是在说胡话,可为了能让姨娘安心治病,自然是维持住谎言,同时他暗中下决心,以后治病的时候一定要跟姨娘隐瞒用了多少钱。
“这··可这还是太多了吧。”
换做查姨年轻时这或许是小钱,但随着年龄的增大,过往的奢侈早就物是人非,尤其是养了习查,开销更是不小。
徐愿看查姨还在念叨,急忙转移话题,从手中拿出了一个黄色信封交给习查。
信封的表面写着温故亲启。
“习查,等温故来你这边时,你记得把这封信给他。”
“先生不跟温故告别了吗?”
徐愿迟疑地摇了摇头,随后回想起之前的某件事,便轻笑着回答,“习查,你要知道有些人是不适合当面告别的,有些事更适合用文字表达。”
说完后便起身,朝茶棚里的二人拱了拱手,“查姨记得保重身体,习查不要落下读书,我先走一步。”
待到看不到徐愿的身影时,少年终于抑制不住泪水,啪啪得落在烧水的壶盖上,激起一片水汽。
大概是一周前,徐愿与温故独自弈棋时,他曾问为何对方没有继续科举。
一直温和乐观的温故竟然在那时沉默了,神情有些复杂,随后随意落下一子,望着院内另一侧的池塘。
异常干净,没有任何生物。
“徐先生可知水至清则无鱼?”
徐愿点了点头,这种道理前世的他便很清楚,不知为何他突然提到这个。
“呼”
坐在对面的温故突然起身,长舒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心中的郁闷扫清,“老师当年中了解元之后停止,是因为其平生最爱读书写文章育人,而我温故则想着进入朝廷力图改变一些事情。”
“老师便拿这句话来教育我,告诫我不要一味的渴求每个人都是清官,但当年参与会试之时,我乃八十一号。”
“可等张榜成绩之时,这八十一号竟然是那裴相的儿子裴无道。哈哈哈,会元乃八十一号,可惜却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