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月心道来了!
这个小宫人好生眼熟,她前世里确实曾在郑贵妃宫里见过。
原来是她被收买了,害了自己一生。
江云月忍住恨意,一点没有显露,面上还故作诧异的问道,“郑贵妃寻我做什么?”
宫人瞥了眼被对话吸引到的贵女,微微侧身,挡住了窥探的视线,将声音压的更低。
“江六姑娘,您同安王殿下六礼已过,最后却有缘无分,贵妃娘娘有些话想亲自当着你的面儿问问。”
宫人生怕江云月拒绝,还又补了一句,“退了婚,可还未归还江六姑娘您的庚帖。”
江云月心中哂笑,真当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儿哄呢。
就算拿了她的庚帖,前头已经有了临安帝的指婚,郑贵妃又怎么敢随便乱作妖。
害到她之前,定然先得郑贵妃自己被追责。
可江云月既然要弄清楚前世今生的众多疑点,自然是要将计就计,顺着他们的计划走上一遭的。
看看郑贵妃这个冤大头,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给了人可趁之机。
江云月有气针防身,又渡过霜花毒,不敢说百毒不侵,最起码的不会被迷香之类的玩意轻易算计到。
加上有赵金贵给她的毒物,相
比较前世懵懵懂懂的中了圈套,她如今自保应当无虞。
毕竟在宫里,上头还有个临安帝,谁都不敢轻易闹大,这就会是江云月的底气。
江云月迟疑了许久,终于装作为难的点了点头。
小宫人咽下了到口的威胁,换上了笑脸,“江六姑娘这边请。”
热闹的交好鼓掌声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尚书府的张姑娘吸引去了,谁也没留意江云月被宫人引着离开了宴会现场。
离开了三公主的宫殿,才转过几道宫道,热闹喧嚣一下子就远离了,周遭恢复了死气沉沉。
来的地方确实是郑贵妃的住所春和宫。
所有人都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举止动作一板一眼,连大气都没人敢多出一声,故此显得格外的静谧。
置身其中的人,都忍不住要放慢呼吸。
前世里,春和宫就是江云月心头最痛的疤。
宋轶修登基前,郑贵妃压着她一头,对她百般挑剔。
宋轶修称帝后宠爱宴贵妃,继续压着她,与她这个皇后比高比低。
每次来春和宫,无不让她难堪、难过。
江云月微微阖眸,迈开大步,走进了春和宫内。
郑贵妃保养的很好,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生的
雍容华贵,正端着茶盏轻抿。
江云月对她草草行礼,“听说郑贵妃想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郑贵妃持着茶盏手微顿,“你怎么如此无礼?难道江家的家教就这般?”
“是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母亲过世早,父亲不在身边,二叔二婶疏于教导,所以我生的粗鄙无礼。”
江云月站在郑贵妃面前,终于能抬起自己的下巴,与她平视。
郑贵妃噎住,眼底的轻视越发重了几分,“既然知道自己粗鄙,却还不知往好里学。
幸好你没有嫁入安王府,你这般品性着实堪忧!”
江云月忽然噗嗤笑出了声。
郑贵妃瞧的直皱眉头,寻常小姑娘听了这么难听的话,只怕早就羞臊的要哭出来,这人竟然还笑?
江云月是真的好笑,前世里她竟然会觉得郑贵妃是天下最优雅高贵的女人,完全将郑贵妃奉为自己的努力目标。
言行举止,处处都小心翼翼的模仿学习她。
但凡郑贵妃给她一个轻慢的眼神,都能让江云月心里难过好半天。
如今瞧来,郑贵妃也不过是个以奚落打压旁人,才能拔高自己的刻薄老太婆罢了。
那酸的冒泡的调调,跟将军府二夫人没多少
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