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轶修对右相的赏识尊敬,右相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连她这个皇后,在右相面前
都得毕恭毕敬。
江云月还记得自己在宋轶修与右相议事时,来送她亲手烹制的甜羹,右相那等被打扰到不耐烦的眼神。
他对她说,“娘娘乃是国母,天下吃不上饭的人家不知凡几,您却浪费时间在这等珍奇小食上。”
为这一句抱怨,宋轶修一口没碰那碗甜羹。
江云月不明白,只是一碗甜羹罢了,没有多么珍奇,就扯到了天下人吃不起饭了。
明明之前宴贵妃送鱼翅汤,右相都不曾说过什么的。
可她是皇后,不懂也不能开口质疑。
因为质疑她的人是右相,掌管中书省,负责统领六部,总理天下政务,在百姓中颇有威望。
江云月被羞辱了,也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后来她的烈儿大了,需要寻个好的教导者,她厚着脸皮寻上了右相大人,希望他能做太子的老师。
可右相还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他说,“太子资质平平,寻我,或者寻旁的学究并无差别,还请娘娘另寻他人吧。”
江云月习惯了自己被嘲笑,因为她曾经确实愚笨,二房从未教导过她礼仪、人情之事。
一切都是她成为安王妃乃至皇后之后,才跌跌撞撞的自己摸索着学起来。
可是她的烈儿不同
啊,烈儿明明自小便聪慧异于常人,一岁会说话,两岁便能流利的表述自己的想法。
三岁就会背诗,偷偷去内书堂偷听夫子们念书。
如何就资质平平了?
当时宋轶修已经对她的孩儿宋子烈态度寻常,若是让右相这评价再传到宋轶修耳朵里,她的烈儿岂不是更加不被父亲喜欢。
江云月当时便据理力争,希望右相收回自己对烈儿的评价。
她还记得那是前殿附近,来往大臣,冷眼旁观或者指指点点。
后来她被宋轶修的罚跪,都没有右相那副讥诮的神情,让她难堪痛苦。
因为这场梦,清早醒来的江云月心情奇差。
他低估自己了对右相的恨意,可笑她,只因为前世右相曾死于自己的手里,便以为自己能毫无芥蒂将他收入麾下。
怎么可能放得下?
右相辱她,辱她的孩儿,让她的烈儿至死都没能成为太子。
更是因为他,害她想到了烈儿。
那个被宋轶修害死,到死之前,都在渴望父皇疼爱,却被宋轶修视作野种杀死的孩子!
也是她重生后,一直最不愿意触及的回忆。
从睁开眼的那刻起,她其实便明白,她不会再嫁宋轶修。
自己与烈儿的母子情分,也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