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手里捧着个番薯,献宝似的放在周念面前:“念念吃,好吃,不让坏人知道。”
若非了解,谁能想到,这正是原主的亲生母亲,护国公府的正房夫人,何氏。
原本何氏娘家也是文臣之首,很有名望,奈何遭皇上猜忌,被灭了满门。
如今只有她一人还活着,却比死了还要难过。
人人都说,何氏是因为娘家满门被灭才傻了,可原主一直不信,这些年也偷偷找了很多大夫给母亲看,却没有任何作用。
周念不动声色地将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闭上眼仔细听。
还未听出什么,何氏突然收回手去,惊恐万状地指着她:“你不是念念,你不是念念,坏人,还我的念念!”
她伸手就要来撕扯周念,却被周念灵活躲过。
“娘,我就是你的念念。”周念温声道,“你再看看我。”
何氏满眼诧异地看着她,脑袋转来转去,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点头。
“娘乖。”周念哄着她,让她坐下,“念念和你做游戏,看谁能闭上眼时间最久,好不好?”
“好哎好哎!”何氏拍着手,痴傻地笑着,“做游戏,做游戏。”
瞧见她闭上眼,周念立刻将
手搭在她手腕上。
约莫过了一刻钟,缓缓放开手,面色凝重地看着何氏。
她这不是被刺激得痴傻,而是被人下了一种慢性毒药,毒已入四肢百骸,看样子至少有十多年了。
想到张氏一个平妻,在族谱上就是个妾的身份,却在何氏疯了之后,如此有恃无恐。
是谁下的毒,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只是,那些原主曾经找来的大夫,到底是诊断不出,还是碍于张氏的淫威不敢说,这就不得而知。
这个毒,不难解,解药却很难制,得她出去买些草药,亲自熬制才行。
她琢磨着,自己该如何绕过张氏,得些银子去买药。
“念念,我可以睁开眼了吗?”何氏突然开口问,还咂摸了一下嘴,“番薯都要凉了。”
“可以了,娘。”周念笑着道,“娘赢了呢。”
何氏立刻拍着手,在屋子里转着圈笑起来,笑声传得很远。
“闹什么呢,再不闭嘴,明早不给吃饭!”
外面有仆人大声地骂着,摔着东西,继续骂骂咧咧地关上院门走了。
何氏吐了吐舌头,瑟缩着脖子,十分滑稽地坐回周念身边。
她将番薯掰开,一半多一半少,将多的那半郑
重地放在周念手中。
“念念长身体,念念快吃!”
周念眼眶突然有些泛红,在现代时,她的父母都为医学献出了生命,从小她就没有感受过亲情。
此刻却在不清楚的何氏身上,因为一个小小的番薯,感受到了母爱。
她温和地笑了笑,接过番薯,尝了一口,竟觉得十分美味。
掰了一块放在何氏掌心:“娘也吃。”
何氏还要推给她:“念念吃。”
“娘吃。”周念固执地将那一小块番薯放在她掌心,故意板着脸,“不吃念念就生气了!”
两人吃完番薯,周念用屋子里唯一的梳子,给何氏梳头。
她乌黑的发丝中生出几丝华发,头发上有剩饭,甚至有烂树叶,还有很多说不上的脏东西。
梳着梳着,原主残留着的情绪涌动,周念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一定要想法子弄到药,治好何氏!
记忆中,原主经常从后院的一个狗洞出去,给何氏寻找大夫和药材。
趁着傍晚没人注意,周念哄何氏睡觉,便离开国公府,凭着记忆去寻找那些医馆。
穿过两条巷子,才到那个原主熟悉的医馆,还好亮着微弱的烛火。
她站在门口敲了敲,很久
大夫才来开门,而且对方显然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