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黄大夫却没有说出口。
江子兮想救程家，自然都她的道理。
黄大夫视线落在床上昏死的程昱身上，眉眼微深。
是因为程昱么？
可等程昱以后身子好了，终究会娶一个正妻，还会有很
多很多小妾，到那个时候，江子兮还会甘心留在程昱身边吗？
“嗯……”就在此时，床上的人突然闷哼了一声，身子像是抽搐般的扭动了一下。
江子兮将糕点丢进嘴里，给程昱把脉，就在她嚼着糕点的时候，程昱睁开了那双如墨一般的眼睛。
许是因为他昏睡得太久，眼神有些恍惚，久久没有聚焦。
黄大夫在程昱眼前挥了挥手，程昱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许久之后，程昱才算是清醒了过来，他疼得整张脸没有一点血色，却没有喊疼，而是略带笑意：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声音过于柔和，触动了江子兮的心。
熟悉感愈发浓厚。
这一刻，江子兮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她要找的人。
她眼眶一红，张了张嘴，却因为过于激动而半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这个蠢蛋，还真就是一直跟着她的那个灵魂。
这一世还能见到他，真好。
“你受了很重的伤，会疼很久，巨疼的那种，你且忍着，忍个十天半个月就会好一些了。”江子兮说道。
程昱依旧笑着，眉眼中流露出了思念，他想抬手想要触碰一下江子兮，却怎么都抬不起来，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不疼，你没事，我就
没事。”
这话肉麻得黄大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嘴角一抽，很是嫌弃的看了程昱和江子兮一眼：
“罢了，罢了，我就是一个多余的，你们说说话，我先出去要碗吃的，太饿了。”
院子里的人见黄大夫出来了，不似之前你死我活的模样，而是都和气至极的问道：
“少爷怎么样了？”
黄大夫没好气的说道：
“也就那样，半死不活吧。”
众人都吓了一跳，主母哭得不行：
“黄老，你……你可一定要救救煜儿啊……一定要救救煜儿啊，只要能救煜儿，你要什么我们都能给你……”
黄大夫眉眼凉凉的：
“我要整个程家你给吗？我要你的命你给吗？”
他正在气头上，所以说话极其难听。
主母顿了许久没有说话，倒是家主宽厚的说道：
“给，只要煜儿没事，你要我的命也可以。”
黄大夫怒火去了大半。
家主……待他向来宽厚。
罢了。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若你们将江子兮捆去送死，那才是真正的要了少爷的命。”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若是没有了江子兮，程昱也多半活不成了。
不只是因为他的病无人医治，还有他的心，也会随着那人一起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