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把那纸凭证往那钱庄人的脸上一呼,大手一挥--“送客!”
“慢着!”那人大喝一声,拼命地挣开了已经上来拉扯他的家丁,然后冲着凤瑾元,一脸难以置信地道:“凤大人,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虽然您现在官居五品,可您从前可是丞相啊!一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的话怎么能是您这样身份的人说得出来的?这凭证上白纸黑字写着的,借期一年,但若在借期之内借债人意外离世,这债务就自动转给挚亲,官府都是有备案的,您可不能不认啊!”
他先是给凤瑾元戴了一顶高帽,然后又把大顺律例抬了出来,堵得凤瑾元实在是没话说,可他同样也实在是没银子,这老太太挖下的坑他就是有心去填,也苦于没土啊!
他为难地看向程君曼,想让她拿个主意。可程君曼也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钱来,只好冲着他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一时间,众人就僵在这里,谁也不知该怎么办。
不多时,往舒雅园去的下人回来了,到了程君曼跟前跟她禀报道:“回大夫人,舒雅园的库房里除去还有些老太太多年收集的物件外,就只能翻出不到五十两的碎银子,银票一张也没有。”
凤瑾元心都凉了,他心中暗骂老太太糊涂,打发老家那群叫饭花子,犯得着花那么多银子吗?可老太太已死,再埋怨也是没用,他看着这一院子家眷,继上次地契一事后,再一次感到了无助。
这时,让人万没想到的是,凤羽珩竟然开口了,她
问那钱庄的人:“凤家现在不过是正五品官员之家,甚至连这宅子也是圣上要收回去的。本县主问你,老太太是拿了什么做抵押才从你那里借到的钱?”
那人答:“回县主,没有任何抵押。”
“什么?”韩氏尖着嗓子叫了一声:“没有任何抵押?那你们还敢借钱?定丰钱庄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想当年我们舞彩楼用一个作坊跟你们抵十万两银子你们都没干,如今竟然敢什么都不押就放银子?”她口无遮拦的,一着急就把当初进凤府之前在风月巷子里的旧事就给说了出来。
这话一出,那简直就是在打凤瑾元的脸,京城里谁人不知舞彩楼是什么地方,虽说前些年在他暗里的打压下舞彩楼已经逐渐的销声匿迹了,可毕竟也红火过那么多年,一谈起来,还是人人皆知。
如今他凤瑾元的小妾就当着外人的面堂而皇之的说“我们舞彩楼”,这不就是明摆着把自己的出身公之于众吗?凤瑾元再不能忍,一个巴掌就往韩氏脸上呼了去,韩氏被他打得眼冒金星,要不是边上有丫鬟及时扶住,只怕就得摔到地上。
可她什么也不敢说,她也意识到自己之前说错话了,这样的错误几乎是致命的,如果不是她正怀着孩子,她真怀疑凤瑾元会不会派暗卫来当场就把她给杀了。
韩氏挨打,谁也没有劝没有拦,更谁也没有半分怜悯,程君曼冷着脸告诉她:“要记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若实在喜欢从前的生活,等孩子生下来,我会安排人送你出府,从此以后,你跟凤家再无瓜葛。”
韩氏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跟两个丫头架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凤羽珩无意看这出闹剧,又跟那钱庄人问道:“既然没有抵押,你们为何会放银?”
那钱庄人说得理所当然--“因为她是
县主您的祖母啊!凤家老太太来到咱们定丰钱庄时,就是以济安县主祖母的身份与我们说的话。县主您当时还在城外济世救民,凤家有困难,咱们可不能不帮。”
这人说话时一直看着凤羽珩,不躲不闪,不急不躁,语音平和,字腔肯定。凤羽珩看得出,他说的都是真的。
她无奈苦笑,原来自己的面子还挺值钱,原来,凤家老太太一点都不傻。
凤瑾元一听这话就来了些精神,眼巴巴地看着凤羽珩,问她:“阿珩,这事儿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