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江喻之匆匆赶来跪拜:“阿母~”
“你还知道我是你阿母,如今看你一眼还需予去请你大驾了~”皇后本来是打算好好训斥他的,但真看见爱儿来看她了,又生不出气来了,“自己开府出去,可还习惯?”
“儿臣甚好,阿母放心。”
皇后听着虽也替他感到欣慰,心里却突然空落落的:“甚好?没了阿母的管教,竟敢独占你阿父的理郁司,这也敢叫甚好?”
“儿臣也是救人心切。”江喻之此次来便知阿母会提及此事,他也不想回避。
“所救何人?”
“旧友。”
“即是旧友,那便是在宫中呆过了?”皇后步步逼问道。
“未曾呆过。”江喻之知道,顾七言的身份绝不能与阿母提起,“寻常人家的女子。”
“即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就更不应久留在你濠江府,坏了女娘名声,你可为她负责?”皇后的意思暗示的已经相当明显了。
却未想,她的好大儿并不买账:“儿臣甘愿负责。”
“混账!婚姻大事启能容你如此儿戏!”皇后见他不听规劝,反倒把话往明了挑,气得她直接拍案而起。
“儿臣并非儿戏!却是真心为之。”换做以往,江喻之定会担忧阿母身体,委曲求全。但是这一次,他只想实实在在地为自己争取幸福。
“尔禾才是你的最佳人选~”皇后已经试着苦口婆心,“你这样让尔禾如何自居?”
“我对尔禾一直是行妹妹之礼,从不逾矩。”江喻之的眼神从坚定逐渐变得忧伤,“儿臣对那位旧友是真心的……不想再错过她,也不想负了自己。儿臣为了她,宁可不要这江山。”
“可……”
“求阿母成全!”
“……”皇后心疼的看着江喻之,十分好奇他之口中的旧友到底是何许人也,竟能与无数天下人刀剑相争的江山相提并论,“好!既你已经铁了心去,予再阻拦也无益,只一点,你必须将那女娘带来让我见见!若予满意,予会另行安排尔禾,若予不满,你又将如何?”
“儿臣愿自行封府。”
“你应当另行安排你那旧友~”
“阿母……”
“若你对她如此没有信心,就不必带来与我看了。”
“儿臣将她带来。”江喻之满目忧虑的说,他本不想让顾七言再踏入皇宫。
皇后心里却在沾沾自喜,如此拿捏准这两个好大儿,也只有她了吧。
今日除夕,濠江府上下,每一个婢子小厮都忙的像陀螺一样,而江喻之一早便去了宫中,喜时一整日都人来人往,李梨忙的不亦乐乎。
赵子尧下午也让人下拜帖来,说除夕,请李梨去松岚一聚。
天色渐暗,她叫齐所有伙计,每人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然后早早打烊休息,好让大家伙都回家陪家人过年,要知道,这是往年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云树,走,陪我去街上逛逛。”李梨也放了芋儿的家,只这云树,没有家人,也无去处,李梨又何尝不是如此,便将他带在身边,一同去热闹的街上逛上一逛。
出门时忘了加披风,没多久竟觉得冷了些,云树便跑回店里帮她去取,她也在路边等他回来。
“敢问……这是哪家的女娘子?”突然有两三男子走到李梨面前,堵住她所有退路。一看就不是善类,“除夕之夜,一刻千金,怎的娘子一人?”
“咳咳……”李梨见他们衣衫周正干净,脑筋一转,便赶紧扶墙猛然虚弱起来,“郎君有所不知,本不该是我一人,只恨我那婢子生性胆小怕死,怕我传染了什么给她,好端端的自己偷跑了,回去定让妈妈好好给她教训!”
“风尘女子?”
“快走快走,怕是染了什么病的!大过年,真晦气!”
“好好一女娘,竟是这样的出身,可惜。”
李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