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得见,觉得无伤大雅。反正无非就是说她的来历长相之类的,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也就不用管。
靠近后山的时候,已经没几户人了,周围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声。
木以觉得还是再走远点好,又往上走了一点,转过身看了看山下,确定没人后才拿出哨子,长吹三声,短吹三声。
心中默想了几句话,算是命令。
几只麻雀扇着小翅膀往某一个方向飞去。
陈花好眨巴眨巴眼睛,啥也没发现。
“阿以姐姐,你在做什么呀?”她是很认真的在发问。
“闲着没事干,随便吹吹,又不好在村里吹,怕扰民。”
“哦,不过这哨声真不好听,应该让爹爹做个笛子。诶,阿以姐姐,你会吹笛子吗?”
“略有接触,能吹响。”
“你们家里人是不是都会给你们学琴啊?我听他们说,镇上那些小姐们都要学琴。还要学什么……额,好像叫琴棋书画。”
“你想学琴吗?”
“说不想是假的。”
木以转向她,伸手捏了捏她头上的两个角角。
陈花好抬头,只看到那双眸子此时亮晶晶的,很清明,不像往日那般黯淡无神。
“阿以姐姐,你看得见了?!”见木以轻点头,她的欣喜溢于言表,“太好了!眼睛好了,你就不用一直待在家里,可以出去玩了!”
木以轻笑。
还真像个小孩子。
不,她就是个小姑娘呀。
“琴棋书画能学自然是最好,不过那些陶演情操的玩意学了对你们平日里帮助不大,还是上学踏实点。我看这村里没有学堂,那些孩子也没去上学,你们这,都不送孩子去学堂的吗?”
陈花好抿抿嘴,神情有些失落:“我倒是想上,可上不了啊。镇上是有个私塾,教书的是位童生老爷,但他要的束脩是每人每年一斤肉,五斗米。我们这的收成每年交完赋税后也就勉强够一家的开销,想要过舒坦点都难,哪有那么多钱去念学堂。”
“好好,你想离开这里吗?”
“离开?”陈花好不明所以。
“一家人,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生活。”
陈花好垂首:“离开这里能去哪呢?我们在这都过不活,去别的地方怎么落脚。再说了,我们想要重新落户,那地方可能还不允许呢。”
回去的路上,她们遇到了陈莺莺。
依旧是鲜艳的裙子,漂亮的发髻,明艳的蔻丹。
活脱脱一派富家小姐模样。只是肌肤保养得并不怎样,头发也没那么柔顺,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有的人,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有的人,身着布衣也依旧鹤立鸡群。
或许有外表的加持,可更重要的还是自身的气质与涵养。
但不论是哪一种,都与木以毫不相干。
她既不泯然于众人,也不出类拔萃。而是永远踩着及格线,取中间值。
不惹眼,但也不会被遗忘。
木以让陈花好先别告诉别人她眼睛恢复的事,所以现在她还在扮演盲人。
哪怕是相向而行,也没有给对方多余的眼神,更别提打招呼了。
双方都不想搭理人。
一方是害怕自己的事情暴露。
另一方就是单纯的不想搭理。
“我觉得啊,阿以姐姐,你的脾气太好了,她那么对你,你还忍得下去,都不找她算账的。”
脾气好么?
木以但笑不语。
只是回到家就笑不出来了。
她站在门口,看到了那个名为小柳,长相与她相似,身形跟她一致的女人。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那层光像是特意为她镀上的母爱之光。她就站在房门口,给脏兮兮满身泥土的陈月圆擦着脸。
目光那么温柔,充满爱;动作那么轻柔,充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