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薛反今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医院。把身后的姜淮也甩了一头,大步走都没跟上。
因为林厌存一直以来体质虚弱的关系,薛反今常来医院探望,早已经把医院的地形摸了个底朝天,不一会儿,就奔到了林厌存的病房门口。
脚步太急促,先停在病房门口喘了会儿粗气,才想轻轻敲响房门,却有人先从里面把门打开了。
是林厌存从病床上下来了,刚巧打开了房门,就刚巧碰到了薛反今。
他一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些阴霾就乍然散开,如有一段七彩的长虹灌满了目光,绚丽无瑕。看到的,还是如往日的,半点光彩都没有的,颓丧的变相温柔的眼神。
却欢悦了薛反今自己的内心。
“厌存……“——“反今……”
他们同时喊出了对方的名字,心里各自怀揣着一份不安,一份欢喜。
“你先说。”林厌存的神情骤然添了几分尴尬,轻轻挠着后脑,压低了自己的目光,不敢正视薛反今那温情如炬的目光和清绝一色的颜容。
“还好吗?怎么不在床上好好休息?我……担心你。”薛反今于心有愧道。
“只是想,透透气而已,没什么大碍,过几日就康复了。”林厌存和谐了自己害羞的目光,对面前的满目温情,楚楚动人的薛反今投以一个温如暖阳的微笑。就如阴暗的房间里透过一丝炫丽的光线。
说着,走回了病床上,安安分分坐着。
薛反今在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不知为何,她竟不经意哭了起来。
纵使过往忍受过再多痛苦和不堪,只要关于林厌存。不去思考的薛反今自身,还是会放下所有防线,变得脆弱起来。一心只想被他继续拯救,这种自我满足感,这种独占欲。
肆意妄为。
”反今。别哭。”林厌存的心里像是被扎了针一样的难受,温言道。随即立刻亲手给薛反今拭去了两颊的泪水。
薛反今稍稍修整了委屈的面色,“厌存,你为我受了伤,对不起。”
“我?不必在意的,这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发生,你没必要自责。”林厌存撇开了关怀的神情,又在面颊上添了几分羞愧,却还是强颜欢笑了。
本着薛反今清丽无比的玉面霎时抹上两撇若隐若现的红晕,更为楚楚动人,令人油然而生一种怜香惜玉之感。
在薛反今面前,林厌存的笑容是撩人心魄,而林厌存自己,却是觉得言笑不堪。
“厌存,我…想陪陪你。”额上浅浅的红晕和仍托着珠泪的眼角,一派恬然恣意,入眼温馨。
林厌存的内心也是乍开了芬芳馥郁的兰花般,温香漫遍全身各处,顿觉身心舒畅,“不用担心了,谢谢你特地赶来看我,这下我也是,心情舒畅许多了。”
薛反今侧了脸庞,卸下了原本的羞愧之情,一丝笑意浮上唇角,“那就好。”然后,对他投以一笑。
这下薛反今终于明白了,自己更应该要去做的事,为林厌存做的事。
[去思考吧,任何代价都无所谓。]
过了一段时间,薛反今才从病房出来,一出门就撞见姜淮也和姜跃吟分别站在房门的两侧。姜跃吟的目光跟个小狗仔似的俏皮,直勾勾地盯着沉着头害羞着的薛反今,发出咧咧的邪恶笑声。
薛反今被盯得怪不好意思的,赶忙和姜跃吟颔了颔首,语气急促道,“吟吟,我先走了。”
又着急转了头和林厌存道个别,才踏着小碎步离开了,姜淮也与林厌存和姜跃吟道别后,便跟在薛反今的后边走。
无论多么病态黑暗的生命中,也有一株向阳而生的向日葵,比任何花朵都要坚立勇敢,挺拔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