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行》调子不简单,宋夕因为被架着上去,所以有些慌乱,
娄煜明不明不白的举止就像是把刀悬在心口,令人胆战心惊,也根本猜不透他到底在想是什么。
宋夕不知道该如何接招,也怕一切暴露。她将医院的费用都赌在了今天这一晚,所以不敢有半点闪失。
漂亮的手指拨动琴弦,每一声的声调都充满了悲伤,粗弦细弦交错弹奏,好似大珠小珠落在玉盘上。
娄煜明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沈和平见他心情不错,趁机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娄先生,听孙老说您现在回国发展,一直在寻找合适的项目,不知道有没有想法……”
“沈先生,别坏了兴致。”
沈和平只好住嘴,表
情有些讪讪。
宋夕的表演很快就结束了,娄煜明显然还有一丝意犹未尽,等人走近,他薄唇微勾,逗弄道:“仔细瞧着,夕儿倒是长得像我认识的人。”
那条刚放松下来的弦又陡然绷紧。
宋夕提心吊胆的望着他,指甲紧紧地抠着琵琶。
看着她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娄煜明眼角露出满意的神色。
“应该是记错了,我认识的那位,爪子只知道挠人,不会这种附庸风雅的东西。沈先生,你可真是慧眼识人。”
“娄先生客气了。”沈和平趁机对宋夕说:“娄先生这么赏识你,还不赶紧过去伺候。”
几次三番,宋夕已经感觉到沈和平的动机不纯了。
但她还是听话的把酒倒上,递过
去。
坐得近,娄煜明便闻见了她身上的幽香和淡淡的酒味。
宋夕的胳膊一直横在空中,有些酸,可他却自始至终毫无动作,反而笑而不语地盯着她。
过了半响,他才终于开口说话。
“琵琶行会背?”
宋夕愕然,“会。”怎么突然问这个?
“钿头银篦击节碎,”
宋夕手指微颤,以为是要对上来,娄煜明才会喝了这杯酒,于是接了一句:“血…血色罗裙翻酒污。”
娄煜明淡淡扫过她旗袍上的酒渍:“弟走从军阿爷死,暮去朝来颜色故。”
宋夕眼睛一闭:“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
娄煜明微不可察地嗤笑了一下,余光一瞥沈和平,这才接过酒杯。
他象
征似地微抿了一口,算是给她一个面子。
宋夕脸色一变,终于知道娄煜明为什么要点《琵琶行》了,他在嘲讽她。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
是以小叔教育侄媳的身份,还是曾经的金主?
沈和平听得云里雾里,也看出了气氛不对劲,偷偷问宋夕:“你们聊什么?”
“白居易的《琵琶行》。”宋夕语气有点冷淡,她还以为沈和平博学多才,没想到连这个都不知道。
可她心里终究有些不服气,娄煜明这一下又一下,像猫捉老鼠一般刺激她,再这样下去,她快被逼疯了。
所以不禁主动问道:“娄先生满腹经纶。可知道白居易写这首诗的真正含义?”
沈和平朝她使眼色,她装没看到,
侃侃而谈。
“琵琶女是因为生活所迫,白居易也不是要借此贬低羞辱,而是替她鸣不平,更是类比自己,感叹天涯沦落人,娄先生如此见多识广,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娄煜明眼神一凛,周身气场骤然变得肃沉。
“宋夕!”沈和平脸色大变,小妮子刚才还支支吾吾不说话,现在怎么突然胆大包天,吃错了什么药!
他训斥道:“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敢这么跟娄先生说话!赶紧道歉!”
宋夕抿紧唇瓣,不说话,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珠子直视着娄煜明眼里的寒冰。
仿佛是在告诉他,兔子急了也会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