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有尽有,绝不叫夫人有半点不欢喜之处。”
“我最不欢喜的,就是面对你们这些低等卑贱的械人。”宣姬咬着牙,从牙缝里憋出这么一句。
也是这一句,云仆也抬起了头,深沉地望了宣姬一眼,不开口。
像根木头,喜不露出,怒不外表,宣姬哪怕是重拳出击也得不到个回应,她一路上被那样对待,于她而言就是一种亵渎。
而这种亵渎在此刻,化作内心里滚滚不能平息的怒意,宣姬一怒之下,一把抽出身边侍卫腰间的长刀劈砍而过。
云仆也不阻止,只默然地退了一步,任由宣姬劈砍,宣泄怒气。
身边守护的侍卫也不后退,在云仆往后退却一步的时候,便有侍卫往上一步,也不出手阻止,就这么立定在宣姬跟前,迎上她手里的长刀。
哐。
长刀劈砍下去,一个侍卫从头颅到肩膀落地,皮囊下的钢铁和零件掉落一地。
哐。
又是一刀落下,倒下的侍卫露出闪闪的金属骨骼。
哐,哐,哐……长刀的刀刃不断地劈砍在那些侍卫和宫娥的身上,倒下一个又一个迎上来任她发泄,直到宣姬累了,砍不动了。
她愤然地将手里的刀一扔,转身往里头走去。
“我累了。”
云仆弯弯躬身,目送着宣姬的背影,“夫人累了,就好好休息,等待陛下传召。”
宣姬率自进了这座特地为她建造的牢笼,一众械人宫娥机械性地跟随在其后。宣姬将房门落锁,将自己关在这屋子里面。
她看着这空荡荡的行宫,满屋子的金碧辉煌、宫灯琳琅,却毫无半点生人的气息,“站在这么一个被钢铁包围的地方,再热的血也会被冷却下去。”
宣姬站在那里讷讷地,眉目间的锋锐凛然早已经卸下了,她后知后觉地伸出手去触摸自己的脸颊,再往下走去,指尖触摸到自己脖颈处的血脉,那跳动与温度重新回来了。
这让宣姬上一刻忽然蹿升起来的害怕顿然消散,她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我还是有温度的人。”
她这辈子,唯一能抓住的,就只有这点温度了。
怔怔地,宣姬看抬起头看着,目光从空洞到逐渐凝起了一抹威微光,前面,立着一面照容镜,依稀映出宣姬的容颜。
看着自己不朽的模样,一如二十年前,她庆幸自己选择了一条对的道路。
但她再进一步,看到这面映着自己声音容颜的镜子,依稀透着荧蓝色的光。宣姬心里一漠,忽然上前将遮挡住这面照镜子的帷幔给扯开。
那是一面墙,一面虚拟的屏幕墙,一直在快速地流淌着它的数据,主控台不知道在哪里,但这里跳动的数据,让宣姬彻底静默了下去。
跳动的屏幕中间,映出亭亭的自己。
宣姬凝望着照容镜中的自己,目光逐渐深沉下去,最后如同冷却了一般,只剩下眼里最后的一抹光。
“二十年对我来说不过一梦间,现在我已醒来了,乾坤未定,鹿死谁手,尤未可知呢!”
她微抬下巴,得意笑起,眼里那一抹光则更甚,甚至要比那屏幕上的光还让人无法忽视。犹如远天晦暗的星子,虽然光影微熹,但却始终坚定,始终在阴云的背后俯瞰大地。
任今夜整个不荒山黯淡无光,星云,始终遥遥照耀大地。
玄机站在不荒山上的那方石台上,平坦的石面在轰炸骷髅械人的时候,半个山体坍塌了一半,台面也断了大半。
夜风吹来,撩起了她颈边的墨发,从颈部后面仿佛还能看到尚未全部愈合的淡淡疤痕。
站在这里,可以很好地俯瞰整个不荒山上下,一切尽收眼底。
玄机站在这里许久了,看着下面的人忙碌非常,她闭上了眼睛,靠着大石头坐下,微蜷起一只腿,将手搭放在膝盖上。
背后,大石头的冰凉一阵阵地传进了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