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将近,李毅允非但没感到一丝喜悦,反而心头生了焦躁不安,尤其是今天喜服缝制好送到他跟前后。
看着大红的布料,他只觉刺眼不已,焦躁情绪加重。
爹爹说,这是正常现象,每个男子成亲前都会如此焦虑。
可,只有他清楚,自个为何如此不安、心烦。
再过五日,他就真的要嫁给张大麻子了,不是因满意张大麻子的家世,亦不是心仪于张大麻子,而是为了更加靠近另一个人。
说他痴也好,说他傻也罢了。
这条路他是一头黑走到底,无论多艰辛!
“咚咚”
敲门响动忽然咋响,拉回了李毅允飘远的思虑,他敛了敛面上的淡漠,“进来。”
以为是王运,结果房门推开,见到是张大麻子,李毅允错愕。
“你怎么过来了?”
看到李毅允,张大麻子脸上的喜色不断,憨笑道:“我家今天杀猪,我老娘让我送条猪蹄过来给你家先尝个鲜,这玩意煮汤最补,我已经让岳父大人给你煮猪蹄汤了,今晚你多喝些肉汤补补!”
李毅允的目光无意扫得张大麻子染了血渍的衣摆,他眉头嫌弃皱起,烦躁情绪愈发浓重,也没开口让人进来。
“张婶客气了。”
他语气稍微冷漠。
张大麻子怔了一下,察觉出李毅允的心情不太好,她维持脸上的笑容不变,“允儿,是你太客气了,该改口叫伯母了!”
许是要出嫁,所以小郎君的心情才不好!
张大麻子在心里默默为李毅允的不高兴找着借口,容忍对方的一切坏脾气。
小郎君生得好看,家世又好,名声也好,能娶上一个这么好的小夫郎是她的福气,她该让让人家,大气点!
李毅允别开脸,神色有些发麻发木,隔了许久,直到张大麻子都快笑僵了他才开口,“我还不太习惯,晚点再改口吧。”
张大麻子喜意连连,“再晚点,该改口叫阿娘和爹爹了。”
李毅允倏然一恼,语气愤愤,“想怎么叫都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别以为我嫁给了你,你就可以指挥我!”
张大麻子的笑容一僵,小郎君无缘无故生气,她下意识认为是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无措的道着歉,“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允儿,我没有半丝想指使你,或者命令你做事的意思!”
因急着道歉,求得小郎君谅解,张大麻子跨步走进房间里,显得许些卑微。
“……我只是,我只是想着咱们快成亲了,你要、你要快些改口为好……”
听不进张大麻子的道歉,又见人突兀进了房间,带来了一股血腥和油腻味,李毅允当即不喜站了起来,声调尖锐,“谁允许你进来我的房间?!”
李毅允情绪激烈地指着门外,眼中丝毫不隐藏对张大麻子的厌恶,“给我滚出去!”
张大麻子闯入房间的本意只想道歉,可没想到招惹到李毅允这般不快,她心尖发凉、苦闷成一团,没了来时的欢喜。
生不起一丝责怪小郎君的情绪,张大麻子一面“对不起”不断,一面老实退到了房间外,就这样单人单影,有点儿惨地站回门口。
人退出去了,可是空气中的味道还在,李毅允厌烦地推开木窗,更是拿过桌上的蒲扇左右摇着,似乎是想把空气中的味道扇出去。
看着小郎君的这一举一动,张大麻子就是再傻也能明白点什么,她低下头,眼球许些热地盯着衣裳上的血迹和隐约可见的肉沫。
小郎君这是在嫌弃她脏啊!
早知道,她就听沈老二的话,换一件新衣裳再过来!
越想,张大麻子愈发懊恼。
李毅允举着蒲扇,深皱上眉头,连扇了几下空气,鼻尖不再闻到那股血腥味后,他眉间才平抚几分,靠着窗口,一个眼神都不给张大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