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高成就立即可怜起那个被捡回来的男人,再次问了吴咏一句。
“大富的夫郎,你是否愿意断了这亲情?”
看到吴咏的无用样,她摆摆手,“罢了,你还是将大富叫过来,我亲自问问她,省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又不认账。”
“不用了村长……”齐心善还想说什么时,却被高成就瞪了一眼,他只能呐呐地推搡吴咏,让其去将沈大富唤来,他和女婿则留在小院守着,免得晦气生的两个小晦气偷走他家东西。
得搬离住了十几年的小院,沈枫彦坐在屋檐下低泣,像个没家受尽委屈的孩子。
当前这个状况,可不是没有家的孩子么。
亲娘临死改了地契名字,丝毫不顾念丈夫和儿女,此时他们一家三口要被扫地出门,亲爹又疯疯癫癫认不出人,现在连今晚该睡哪里都还不知道!
沈麓蹲在他跟前看了一阵儿,叹息道:“别哭了,一个破院子罢了。”
沈枫彦泪眼模糊地看着沈麓,止不住悲伤,反而哭得厉害,抽抽搭搭出声:“你、你怎么像个无事人一样,这是咱们家啊,这是、这是阿娘留给我们的家啊,今天过后,我们就没有家了……”
沈麓无奈吐出一口气,直白不怕沈枫彦可能将会哭得更伤心地讲道:“这破地方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当初阿娘把地契写了吴、爷爷的名字之时,早该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她也还是写了,一味惦记着自个亲爹,根本不理会将来我们和爹该怎么办。”
听着沈麓现实到不能再现实的话,沈枫彦都忘记了哭,眼里的悲伤愈加烈。
沈麓才不搭理他有多难过,似乎嫌弃他不够难受,继续道来:“从这点看来,咱们阿娘不仅仅愚孝,没死之前不孝顺,临死了才想起孝顺,还是踩着我、你、还有爹的脑袋瓜孝敬她爹。”
“你自己想想,咱们爹跟了她这么多年,为她生儿育女,她连个住的地方都不愿意留给爹,要我说,她跟沈大富没啥区别。
我看啊,她活着的时候一定是知道咱们爹被沈大富欺负了,自个的老娘是什么鬼样子她自己还不清楚吗,摆明是不想忤逆她老娘在装死罢了,苦了咱们爹。”
沈麓叨叨絮絮,可不管其他人死活,先爽了自己再说。
通过地契的事,她总算是看清原主的亲娘了。
丫丫呸,虚伪的玩意!
但凡是地契上多写江知远或者她跟沈枫彦的名字,她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可偏偏就只写了吴咏一个。
孝死她爹了!
这些话对沈枫彦的影响可谓深,愣了半响后,他也没有反驳,而是掩面哭得惊天动地,似乎知道,亲娘真的一点都不爱他们,更不在意他们的死活。
“行啦,你也别太伤心。”在边上的沈麓没心没肺,“你还有我呢,我会照顾好你和爹。”
可怜的娃,知道真相也好,省了清明上山祭祀的纸钱。
高成就脸上的肌肉抽动不断,听着沈麓的大逆不道之言,想说些什么,想了想,又觉得沈麓说得不无道理。
沈蓉那货也是缺德,死了不好好死,非得临死前整个事,这让江知远三个孤儿寡夫怎么活?
“哭得差不多就行了,咱们该收拾东西滚蛋了。”沈麓拍了拍还在哭的沈枫彦。
想着要不要去隔壁借牛车一用,或者是先在隔壁借住一晚上,想起隔壁的房子前些天才倒塌,她很快断了去隔壁借住的心思。
今晚要住哪里?
连夜去镇上吗?
“沈丫头,离开小院,你们准备去哪住?”高成就关心一问。
沈麓起身,有点小纠结,“我现在还没想到。”’
望向阴沉的天边,她担心连夜前往去镇上的途中会下暴雨,淋点雨而已,她无所谓,然而还疯癫的便宜爹和好不容易养好一点身子的沈家娇贵可淋不得雨。
高成就思绪一番